第169章 (第2/4页)

是个敦厚性情。却原来是自己相差了。如今他竟然是连着自己亲生父亲都能算计了,又何况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林易知只觉得满身都是颓然,他在朝堂算计了一辈子,小心翼翼兢兢业业,不敢有半分差池,不想今日竟然会被自己儿子算计了。“罢了罢了。”林易知甩了衣袖,面上隐约透着股怒气。可怒气终究是为了压住心头的失望罢了。

林缜思定在原地,见人一步步远离了去,又脱口喊道:“爹是打算前去了吗?”

林易知不曾应话,脚步甚至未有半分迟疑。

说不出此时到底是个什么心境,林缜思垂在双侧的手暗暗握了拳头。他算计了自己的父亲,可也看清了自己的父亲。

他若因此死了,他心中大约也是难受,可真的如此前去赴死,他又觉得活该。若是他少些看重那个二儿子,自然也能保全自己的性命。

怪谁?

怪他自己罢了。

掖湖上荡满了莲花灯,红通通的一片,可这些光亮映在他脸上却将他面上狰狞照得一清二楚。他的性情其实并不多像林易知,平日里为了让他多看自己一眼便一味小心的装。他的心思才像,九曲回肠,深得不可测。

远远的出来几丝骚乱声,林缜思转了头看过去。底下祭场乱起来了。

乱起来才好!他扯着嘴角笑,笑得无声无息。

——

林沉衍不放心,一路往掖湖旁赶,只是还未赶到,便听见了人群熙攘吵杂声响。他心中咯噔一声,只怕是坏了。

汪颐受了伤躺在地上,双手死死的抓着小皇帝的衣角。他满身都是血,却费力抓着裴衾的衣服昂着头,甫已开口就是满嘴的血涌了出来。

裴衾原本是要去扶起他,可见到他口中吐血又下意识的往后退了步。可汪颐死死的抓着他的衣摆,他退不了多远,却是带着汪颐也进了一分。

如此一点挪动,汪颐的身后便多了一块鲜血。

鲜血淋漓看得人心慌。

裴衾脸色发白,他也觉得害怕,怕得有些发抖。可这又是他唯一交好的伙伴,才刚回来,怎么……怎么……

汪颐望着他,声音断断续续,低得几乎断歇,“皇上!皇上!”他不说旁的,只是反反复复的喊着他的名字,一边哭一边喊。

裴衾看那些血从他身子里头不断的流出来,脸色也好像因为失了血而灰白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己似乎也能体会到那些鲜血从他体内流失的感觉。他害怕得厉害,很想哭。

“这是怎么回事。”一把雍容婉转的声音响了起来,众人自觉地让开了条路来。大长公主穿着暗紫团纹的裙装逶迤而来。

她走近了,垂着眼扫了地上血淋淋的人,曼声道:“侍卫呢?留着刺客在此作甚?”

此话一出,却是没有侍卫敢上枪械主宰。

大长公主略拧了拧秀长的眉,现出几分不悦。

裴衾稍抬了头,直愣愣的盯着她的衣裳,暗紫的料子上有几点黑暗。他身形微晃,被底下那人拉得站不住,几乎就要瘫在地上。

“咳。”大长公主适时的咳嗽了一声。

裴衾忽然红着眼大喊了起来,“朕不许你碰他!他不是刺客!汪阁老一案已经在的重审!汪颐是忠臣血脉!朕不许你碰他!”

“衾儿!”大长公主稍稍寒了脸,她妆容精致,此番看来倒是可以画得凌厉了。加之以往的恶名,裴衾这般一喊,众人便也明白了,是这位大长公主要杀这汪家独留的血脉。

“朕——不——许!”裴衾想到之前宁沽南所说的那些话,心中骤然想起先前宁沽南说的那番话。其实那些话不过是证实了自己的想法罢了。

这个人,怎么会是自己的姑姑。

她不会是自己的姑姑,自己姑姑才不会这样……冷血!

裴衾看着不远处的这个人,越看越是证实了自己的想法,不可能是自己的姑姑!自己的姑姑怎么会……怎么会要自己下旨杀这么多人呢。

他觉得自己原先年纪小,不知道许多事情。而如今长大了,再回头想过去的那些事情,便觉得自己哪里像个皇帝。而他的亲姑姑又哪里像个大长公主!她分明就是恶魔!

是想要谋夺他的皇位。她一点点杀了他的身边的人,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要杀了自己!

她要杀了自己!

裴衾越想越是心慌。再看那张浓妆的脸,就带了许多怨恨在里头。

自己才是皇帝,为什么要被据在小小的寝殿中,谁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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