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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何嘗不是一個亡命賭徒。

第136章 135

從會場出來,葉一竹無所事事,開著車不知不覺就抵達了楊展在郊外購置的別墅。

她裹緊大衣往裡走的時候,迎面撞上呂家群。

陽光躲在厚重雲層里,驅不散習習寒風。天是昏沉的,他叼在嘴邊的那支蘭州猩紅更甚。

兩人都低頭前進,滿懷心事,呂家群反應很快,及時把煙拿掉,無形中拉開一些距離。

「聊完了?」

醫院那晚後,時隔半個月,葉一竹再次見到他。他唇上那圈青影愈發肆意野蠻生長。以前在七中,他就學那些二十多歲的社會頭子留鬍渣,一身反骨。

只可惜就算鬍子拉碴,他身上那股少年人的青澀稚嫩怎麼都在。

他是個極其躁動的人,周遭一點風吹草動都會挑動敏感神經。身體變化亦是如此。

所以葉一竹一直很好奇,他是怎麼做到能任由紋身師在他肉體一筆一划留下這麼多圖案的。

她主動和他說話,呂家群似乎有些訝然,眼角有點笑意,輕輕的,被她敏銳捕捉到了。

他回身往裡面看了眼,叮囑她:「最近別老往這跑了,楊展那龜孫準備卷錢跑路。」

「這不是因為你回來了。」葉一竹攏了攏肩上的包,似笑非笑的,幾分調侃幾分嘲諷。

呂家群偏頭撫額笑出聲,心臟莫名鬆了許多。秦銘和靳岑說得對,這麼多年,她的確一點都沒變。

事因他而起,沒錯。

楊展之所以有意和李宇搏,那是因為靳岑。如今的李宇就像一頭隱沒在灌木叢中隨時可以發狂吃人的禽獸,他有機會全身而退,就更沒必要去躺這趟渾水。

見他只笑不說話,那笑又漸漸變得像天上的雲絮。葉一竹忽然覺得有些累,說話的語調冷下來:「你放心,這個地方我也不想多來。」

呂家群滿眼複雜,看到庭院除了她的紅色跑車,還有一抹黑色在拐角處蟄伏。

他收回視線,又吸了口煙,徐徐吐出。

「當年你就跟我說過,比起秦銘,他更靠譜。」

葉一竹本來低頭從包里找什麼,聽到他的話,愣了愣。

「秦銘也靠譜。在茶莊那次,是他救了我一命。」

也不管他聽不聽得懂,她也就這樣說了。落在他耳中,尾音化作一絲冷笑。

「我知道,我最不靠譜。」

葉一竹抬手打斷他:「別,讓阿傑和路飛知道,指不定把我罵成什麼樣。」

誰不知道他那幫兄弟,都是十幾歲就跟他過過命的,就算是他要他們去死,那些人也絕不允許別人說他半個字的不好。

斯人已逝。很久沒談起的故人名字,像陣風,帶過一陣細小塵沙。

有些迷眼啊。

冷肅目光掃過來,葉一竹笑了笑,把手裡那塊光澤依舊的腕錶遞給他。

「物歸原主。」

兩人坐在花園裡,任由吹不斷的冷風颳辣辣從耳面來了又走。

「我當年去美國之前,在二樓后座碰到阿傑,他說你留了一塊表在他那裡。可能他也是想著,有一天能親手交還給自己大哥。」

「我也以為,那次見面之後,能在二樓后座再喝一次他調的酒。」

呂家群表現得很鎮定,一張永遠不辨悲喜的臉在烏雲下,更清晰分明。

「不去見見她嗎?」

任心仍在這間別墅。放她出去,如果被李宇抓到,她的命是小,要是李宇知道了這個地方,才是大。

他顯然知道她在說誰,秦銘也把這段時間他們發生的事一五一十都告訴他了。

煙霧被潮濕水汽膠著,散得很慢。

「見了又能怎樣,反正這麼多年,她應該也當我死了。」

「她之所以不離開大重,是在等你回來。」

呂家群情緒寥寥的一雙眼中有一瞬怔忡閃過。

「孜然一身挺好的,不害己害人。」

來不及回味這句話,葉一竹嘴唇翕動,下意識想反駁什麼。可她忽然什麼都說不出來,長長呼出一口氣,好像也真切體會到慘痛代價換來的豁然開朗。

見過靳岑之後,葉一竹回家睡了個回籠覺,醒來時已經是傍晚了。

想到後晚的走秀現場,突然湧上一股煩躁。

她從來都不是個長情的人,二十歲出頭的時候以為自己喜歡設計衣服,所以她選擇了從事和時尚有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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