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一章:泰伯斯·凯伦 (第1/3页)

即使在维多利亚,这片大地上最为“开化”的土地之上,感染者与非感染者之间仍然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现代医学已经足以证明只要做好防护措施,感染者传染矿石病的可能性可以降到一个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然而矿石病终究是一种不治之症,任何公开的学术报告也绝不敢将它的传染概率真的定义为零,再加上有些之人的传播,那些通过剥削感染者发家的商人,那些想要借由矿石病打击敌人的政客,那些需要一个方向来转移发泄民生压力的施政者……

整个社会几乎是在一种无言的默契中决定了感染者的去路。

相比于大地上的其他国家,维多利亚在对待感染者的政策上甚至属于不那么激进的一派,大多数现行政策并没有强调感染者与非感染者的区别,法律上难以找到迫害感染者的依据,只是维多利亚同样也没有立法保护感染者的权益,官方更是对民间的迫害不闻不问,采取默许的态度。

这就是这片大地最“文明”的国家对感染者的态度。

很显然,文明还没有进不到可以让感染者与非感染者握手言和的地步,不如说按照已有的发展轨迹继续下去,除非矿石病能够迎来根治的那一天,否则感染者将一直成为文明内部的替罪羊,用来承担文明向前进步的代价。

“感染者和萨卡兹人的处境相似,但却有着根本性的不同。”

泰伯斯·凯伦看着在蜘蛛般的机体上像是一只林间小鹿一样蹦蹦跳跳的女友,宛如是在确认本心一样说着不应该在幽会时说的话。

“萨卡兹人被排除在泰拉文明之外,现代文明与萨卡兹人之间的仇怨久远到历史尚未出现文字记录的时期,现在已经没人记得那份仇恨的具体内容,但是文明知晓这千年多的时间曾经摧毁过多少次卡兹戴尔,他们从不相信萨卡兹人会轻易放弃这份仇恨,所以一旦萨卡兹出现建国的倾向,开始尝试组建以萨卡兹为主体的民族政体,文明世界的国家都会不约而同地予以毁灭性的打击。最具代表性的就是两百年前的联军远征,而这两百年来不少地区也有出兵摧毁‘卡兹戴尔’的记录,当然,和两百年前那一次没得比,这两百年间的‘卡兹戴尔’无非是一些萨卡兹人自发聚集的聚落,村庄,隐秘市场等等地方,对方政府为了邀功总是吹得天花乱坠。”

泰伯斯从大衣中拿出一盒烟抖出来一支。

“也正因为我们的文明将萨卡兹视为文明的敌人,所以有很多文明内部的龃龉就没办法推给这些文明的外敌,例如某位伯爵的施政如果引起民怨,他没办法推给萨卡兹人的狡猾,因为他要是那么报告,首先会被问责为什么能让萨卡兹人侵入到如此地步,然后会被追究无能,甚至是调查是否和萨卡兹人有利益来往,其实大多数贵族都会有一些萨卡兹朋友来做一些不方便去做的事情,然而那并非是明面上可以摆出来说的交易,所以这些文明内部的矛盾只能转嫁给文明内部的存在,因此各国才会在感染者问题上保持超越种族与国别的默契,毕竟没有什么这更适合推卸责任的对象了。”

泰伯斯背后的凯伦家族在维多利亚历史悠久,虽然一直算不上是什么显贵之家,但是由于历史足够绵长,凯伦家族与诸多贵族的关系都不错,因此泰伯斯知道那些掌握国家权力的贵族们——无论是被交相称赞的贵族还是被万人唾弃的贵族——如何看待领地内的感染者。

一点火星在泰伯斯的嘴边明亮,他不算是一个浪漫的人,他记得自己第一次偷偷出去和奥菲莉亚约会的时候脑子一片空白,只想要把自己的心窝子掏出来证明自己的诚意,结果好像是他们在那一个星夜,在漫天星河的见证下,他告诉她想要改变这个苛责感染者的世界。

“相比于根本上解决问题,从表面上掩盖与延缓这些问题的爆发要简单得多,只要人为制造出一个更加悲惨的阶级,大多数底层的民众就会觉得自己还有可以后退的余地,那些基于社会问题产生的不满与怨怒只要经过有心人的引导,很容易就成为挥向更弱者的屠刀,而将愤怒挥泄一空的人又会回到艰苦的生活,在对施政者的暴行逆来顺受的过程中积累下一轮的愤怒,如此往返。”

文明的进化并不能阻止这种循环的继续。

众所周知,矿石病没有医疗办法,所以感染者也不会有救赎。

“但这是一个机会,奥菲。”

泰伯斯捏紧了烟嘴,将淡黄的烟嘴几乎捏成一条缝。

“这个国家的大人物们全在伦蒂尼姆丧了命,维多利亚的贵族阶层正处于一个前所未有的脆弱时刻,这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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