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当时少年春衫薄,骑马倚斜桥 (第1/2页)

朱雄英不是没想过,老爷子在气头上,干脆就不躲了,挨上几杠子让他出口气。 可看这力道和门栓挥舞的风声他就知道,老爷子盛怒之下是下了死手。 这种交换不值当。 眼看打不着,朱元璋就把门栓杵在地上,一手扶着门栓,一手指着朱雄英吹胡子瞪眼的咆哮: “你再给咱躲!” “皇爷爷,不躲腿折了…” 朱元璋不为所动。 朱雄英这次装病的胡闹让他愤怒交加,几乎有一个瞬间,他似乎觉得,他的大孙,将要离他而去。 那个瞬间,他不知所措了。 所以他中气十足中又带着些后怕: “咱就是要打折你的腿!” “还还还!啊?从小养育身侧!啊?咱手把手养出来个瞎话篓子!” 朱雄英苦着一张脸,手放在胸前拼命的作揖。 看着这一幕,朱元璋忽然有些想笑。 在这一刻,他似乎觉得,童年里的种种失去,在朱雄英手舞足蹈的狼狈中,重新被捡拾了起来。 如果那一年没有天下大变,如果那一年爹娘没有早死,他或许也和朱雄英一样,正是胡闹的年纪。 不!不对!咱要比这个小子听话的多,也从来不会胡闹! 想到这些,他再次气得牙根儿痒痒。 “太庙跪着吧你!” ‘嘡啷’一声,他把门栓往地上一扔,撂下了一句狠话,扭头出了门。 门外挤满了人,朴仁勇臂弯悬着拂尘,眼神时不时的瞥过一个偏僻的旮旯。 一根大柱的旁边,徐俏儿正跪在那里。 挤在看不见的角落将现将隐,她生怕有人注意到这里,从屋里传来的脚步声,更是让她心跳不已。 她的躲闪有些作用,但不多。 朱元璋走了两步,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又拐了回来,直勾勾的走到她面前。 先是弯腰瞧了瞧她的侧脸,又伸出指头点了点: “能耐啊,你们姓徐的,心眼儿比猴儿还多!” 徐俏儿伏在地上颤抖不已,她没有勇气抬起头看朱元璋哪怕一眼。 就这样过了良久,她才直起身子,茫然的四下扫过,她看着空荡荡的周围眼神迷离。 陪着朱雄英胡闹,这是她从出生到今天的这些年里,做过最大胆的一件事。 糊弄老皇帝啊,那可是瞥上一眼,连她爹都要害怕到生重病的人。 可要说起来… 她见过太子爷与太子宫中妃嫔的交往,尽管为数不多,但她可以看的出来,春和宫的所有女眷,都要对太子保持绝对的迎合。 至于皇帝与后宫的嫔妃之间的交往…她在宴席上见的多了,她觉得,皇帝看自己女人的眼神,似乎是在看一片死肉。 那种漠视的眼神,让她不适应。 她了解朱雄英,她知道朱雄英也是这样的人。 可有些事情,朱雄英会询问她的想法,会尊重她的意见,也允许她对一些事情有自己的看法,更不会像燕王一样,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她下不来台。 有的时候,她很庆幸。 虽然如今的她,依然觉得皇后是一件顶苦的差事,但她十分的感谢太子爷和皇后给的机会。 当时少年春衫薄,骑马倚斜桥。 那是一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带着一些坏坏的痞气与狂妄,总是一副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的模样。 年少时的彼此吸引,雁过留声似的,让她留下了他的音容笑貌。 他并不完美,但也许,世间再也不会有这么与众不同的男子。 …… 朱雄英穿好了衣裳从门里走了出来。 他是等了好久之后才敢从被窝里钻出来。 老爷子的三板斧砍完了,可朱标却仍是一副磨刀霍霍的不甘心模样,这让他踟蹰了很久。 亲自动手,朱标也就那两下子,抽腰带与鞋底子,只要裹着被子,就不会多疼。 “这两天你拾掇拾掇…” 话说了一半,朱雄英又忍住了。 看着徐俏儿低垂着眼睑,煞白的脸像是冬季的田野一样落寞,他有些于心不忍,他知道,那是被吓的。 拐回屋里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徐俏儿,然后静静的等着。 直到徐俏儿喝下这盏茶水,晓风残月的脸上,也恢复了一丝血色,他才接着说道: “这两天你拾掇拾掇,我估摸着你得去诏狱待两天…” 徐俏儿的脸上又是一苦,眨眨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朱雄英。 朱雄英侧着脸不去看她的眸子,可只是一个瞬间,他又回过了头,捧着她的脸直视着她的眼睛。 也许是转瞬之间,也许是春去秋来,直到徐俏儿脸色绯红的垂下眸子,朱雄英才轻笑着放开双手,转而替她整理着额间的碎发: “诏狱那地方,也就吃睡差点,别的没什么毛病,你也不用操心,毛骧知道该怎么做…” “害怕了可以带上徐叶和李忠,也可以带上魏国公出征时用的战刀…” “诶?”朱雄英嘴上一顿,脸上有些坏笑: “说起战刀我倒是想起一个故事,我讲给你听…” “那是洪武初年,一个书生路过乱葬岗,碰上了一张带血的人皮…” …… 最后,徐俏儿骂骂咧咧的回了家。 她真的是骂骂咧咧、俏脸含煞。 作为武勋家的子女,她的家教就是百无禁忌,八字也硬的吓人,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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