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1/4页)

颌下留着短须,脸色却颇为阴沉。那胖子纵马在前,首先看见路上的尸体,口中“咦”了一声,勒住坐骑,回头道:“老四,你快看,这不是神龙堂古北鹏的尸体么?”

那瘦子的目光也落在尸体上,冷冷说道:“姓古的中了三哥一记‘枯禅掌’,居然硬撑到此地才死,倒让咱们兄弟一通好找。”

那胖子哈哈一笑,道:“古北鹏在神龙堂位居八大坛主之职,算得上一个响当当的人物,嘿,我看也不过如此。凭这点儿技业想与咱铁衣山庄放横,那不是自寻死路么?”

那瘦子道:“三哥说的极是。神龙堂虽然称雄辽东,但江南却是铁衣山庄的地盘,庄主命咱们兄弟今儿料理了古北鹏,就是要叫神龙堂知道,想问鼎江南,也得掂掂自己有几分斤两。”

那胖子道:“不错,神龙堂主若收了霸主江湖的念头,回到辽东,尚能落个善终。否则大家吵翻了脸,动起手来,只怕连给他收尸的人都没有,到最后还不如古北鹏的下场。”说罢,他将手中的马鞭挥出,卷住古北鹏的尸体,手腕微微一振,尸身应手而飞,直甩出十二三丈之外,扑通一声落入湖水之中。

狄梦庭见状骇然,心想古北鹏身体魁梧之极,少说也有一百七八十斤,这胖子手臂轻抖,便将尸体送入湖中,武功之高,实所罕见,不由得脸上微微变色。

那瘦子脸上却始终冰冷冷的,望着尸体沉入湖中,道了一声:“三哥,走吧。”两人同时打马沿来路折回,顷刻间消失在道路尽头。

待马蹄声去远后,狄梦庭从草丛中爬了出来,顾不得掸落头上身上沾的花瓣草根,急步往回跑去。他拐过一条长堤,又走进一片杏树林,这里的杏树比湖畔的更茂密了数倍,老干横斜,枝叶如盖,遍地都是开落的白花。行了约莫半里多路,只听水声潺潺,前方出现一条清溪,溪边结着四、五间茅屋,屋前用篱笆围成两大片花圃,种满了诸般花草。

直到这时,狄梦庭才轻轻舒了一口气,走进西首最大的一间茅屋,只见厅侧坐着一个神清骨透的中年人,正守着一个丹炉煽火炼药,满厅都是药草之气。

狄梦庭蹑足走到那人身边,垂手站立,轻轻叫了声:“师父。”

这中年人便是以医道闻名天下的神医风霁月,他低头望着药炉,说道:“你的本事越来越长进了,今儿大清早便没了影子,炉也不烧,药也不管,疯到哪儿去了?”

狄梦庭诚惶诚恐道:“我到湖畔读医经去了。”

风霁月哼了一声,道:“读医经?我看你读书是假,到湖畔贪玩才是正经事。若不叫你玩上个够,明儿读起书来便懒洋洋地不肯用心了。”

狄梦庭垂下头,不敢吭声。

风霁月用手捶打了几下右腿,道:“这几日天气渐阴,腿痛又发作了。庭儿,你把师父的手杖拿来。”

狄梦庭知道师父的右腿残疾,平日须靠手杖助行,愈到阴雨天气,愈是酸痛难耐。当下不敢怠慢,取过一根桐木手杖,递到师父手中。

风霁月站起身,走到茅屋檐下,道:“这些天你在读我新编的《百草神篇》,我问你,倘若一个人中了‘铁线掌’又或‘寒阴箭’之类的毒掌伤症,阴毒浸入内腑,你该如何为他医治?”

狄梦庭知道师父常常出其不意地考较自己的医理,若在平日,他自会照医书所著据经论典,对答如流,但此刻他心神不定,偏偏所问的题目又是毒掌之症,只道湖畔杀人之事已给师父知悉,是以考问自己愈内伤之法,竟不敢回答,叫道:“师父。”

风霁月一皱眉头,道:“你读书都读到哪里去了?我常对你说,病来如山倒,片刻都耽误不得。倘若遇到了病人,你也是这般迟钝,病人还有命么?”

狄梦庭道:“是。”他定了定心神,道:“我当从冲脉与足少阴着手,自十二经之海落针,用‘子午五行针法’打通他滞涩的脉息,助他固本培元,然后佐以麻黄、桂枝、细辛、紫苏诸药,壮热却寒。”

风霁月点了点头,道:“这才是了。”他转入内堂,取了一部厚达十余卷的手书医经出来,交给了狄梦庭,道:“你自幼在我门下,已深通四诊断症,八纲辨证,八法十问,寻常病症已难不倒你了。不过医术之道,变化多端,即使同一病症,也须视患者的阴阳五行、脏象、经络、营卫气血而定医疗之法,还要观其四气五味、升降沉浮,才能酌情下药,丝毫马虎不得。庭儿,这部医经乃是我毕生心血之所寄,天下种种奇病怪毒的疗法,十九含于此中。以往我一直自秘,没给你看,是怕你年幼学浅,难以领会,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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