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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1)

小纱是有点喝多了。 小纱一会对寝室的大姐说,老大,我明白你的苦心;一会对妮子说,老七,妹子,啥话也别说了,我知道你们都为我好;一会叨叨咕咕眼泪汪汪地对自己说,我明天不正式甩了他我就不叫小纱!自言自语了半天才发觉这工夫大家正为了妮子手机里一个成人笑话笑得人仰马翻,没谁注意到她,于是腾地站起身,端起跟前的酒,咕噜咕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喝了下去。喝完抹了一把嘴唇,用尽力气豪情万丈地喊道,你们大家都听着,我,我明天我就—— 坐她身边的妮子还没反应过味来,就被小纱吐了一身。 再看小纱已经躺在地上了。 小纱醒来的时候头还在疼。她喊了一声姐妹们,又喊了一声妮子,在寝室里转了半天才搞明白人都不在了。这帮家伙真不够意思,又把我自己扔这了,唉。小纱顾影自怜地叹了口气,一边哼着涅磐的“WHERE DID YOU SLEEP LAST NIGHT”一边拿了洗漱用品要去洗手间,刚一开门就啊的一声惨叫,把脸盆香皂一气呵成地扔田歌脑袋上了。 田歌在门口等了半天了。田歌本就是个有耐性有定力的人,更何况今天心情不错,耐性和定力就更不错了。他没有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而有一丝惊慌。他镇定自若,甚至有些主动地探了一下头,这才让脸盆与脑袋的碰撞部位极佳并且声音清脆——田歌一向是个追求完美的人。田歌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所以他适时地笑了笑,扶了扶眼镜,歪着头看着惊魂未定的小纱,小心翼翼地说,这次冲撞,也是你和本拉登事先策划好的吗? 小纱原本就对本拉登没什么太好的印象,更何况对田歌的气还没消呢,哪有心思欣赏他的幽默?你有病啊你!你站这干吗?屁也不放一个,跟个幽灵似的!一个大男生,怎么跑女生宿舍楼里来了?你有什么企图?前一阵子5楼又是丢吊带裙又是丢胸罩的是不是都你干的?你少给我顶嘴,让你说话了吗你就说?笑什么笑什么笑什么啊你,傻了吧唧的笑就能解释清楚一切了啊你?……田歌对小纱一口气下来的连珠炮似乎早有防备,他象是和小纱一起表演一段精彩绝伦的相声一样,小纱说一句就做一下配合,并且配合得快速娴熟几乎天衣无缝。我没病。我没干吗。我不放屁。我不是跑上来,我是偷偷爬上来的。我没企图。我冤枉,我偷的是袜子。 田歌的声音虽然微小而怯懦,但这轮对话怎么听也象他是胜者。任凭小纱怎么骂怎么喊,田歌就是不恼不怒。小纱觉得这仗打下去自己也占不到什么便宜,而且肺活量也早经受不住考验,她喘了口气,撩了一下散乱的头发,看到走廊里三三两两的脑袋雨后春笋般地从各个寝室冒出来,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这时田歌很洪亮地说了一句话,都别看了,人民内部矛盾,俺女朋友只想看看新买的脸盆上没上当。事实证明它和俺脑袋一样结实。终于小纱因为害羞咬起的嘴唇松开了,扑哧一下,她推推田歌,你乱说什么,还不快把这么结实的脸盆捡起来! 7月的阳光在田歌脸上肆意灿烂。尽管被女生宿舍的看门老大妈老鹰抓小鸡似的拽到了楼下并被出离愤怒的她老人家脸红脖子粗地骂了一顿,田歌脸上的微笑还是那么安详。看样小纱好象不那么生气了,估计这回有机会让她可以原谅我了吧,田歌自信地想。自信的田歌悠闲地在楼下踱着步,一会望望高天流云,一会看看绿树浓荫。不时有认识他这个校园大才子的同学偶尔打招呼,他总是不等人问就连忙说,哦,没什么事,我等小纱呢!她一会就下来了! 小纱风风火火穿戴整齐梳妆完毕,噔噔地刚跑到楼梯口,想了想又回寝室,故意在床上多坐了20多分钟。这20多分钟她一直撅着嘴。她有点搞不明白,为什么刚才她就对田歌狠不下心来呢。就直接说,田歌,你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不就完了嘛!怎么那么多废话呢!不行,反正不管怎么样,他和那个什么什么妃子的事今天必须得问个清楚!下楼的时候,她又想起刚才她和田歌在走廊里吵架的情景,忍不住又笑出了声。

第一节(2)

小纱下来的时候田歌已经在用自编的不成曲调的口哨吹奏他此刻的好心情。小纱板起脸,走到他身边用高跟鞋狠狠踩了他一脚,小声嗔骂道,你得意什么?! 田歌象特务盯梢一样不紧不慢又忽紧忽慢地跟在小纱后面。他刚一靠近,小纱就回头说,田歌,你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他一离远了点,小纱就回头说,田歌,你没长脚吗?快点行不行?田歌想起一句名言:如果苦难无法避免,那就试着把它当作人生的财富吧。在这句名言的鞭策下,他开始利用被牵着鼻子走的闲暇细致地观察起小纱,确切地说是小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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