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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对敌方或予拖住,或正面打击,或切断联系,或包抄击破等法,顺利结束中原大战。

抗战军兴,杨杰被派为赴苏军事考察团团长,争取军援,次年正式出任驻苏大使。1941年免职回国,他主张外联苏联,内联各党派一道抗日。但是联合苏联抗日,此路不通,就看苏联是原子弹炸响后才出兵可知大概。可见在这时,杨杰的智略此时已经用完。这个时节的杨杰,似乎可以说观人料事,全凭臆断了。因为衡以常识,诉之良知,究亦未能肯定其竟有如此荒谬、毫不思索之举。

李宗仁对杨杰甚为鄙视,除了在中原大战中吃过他的苦头,对其战略的意图,也多所指摘。他认为杨杰之被称为第一流的战略家,实在是徒有虚名。1944年李氏在汉中行营任职期间,往重庆开会,当时盟军已有在西欧开辟第二战场的趋势,杨杰这时便在《大公报》上发表专题论文,略谓在现代化的战争中,敌前登陆实不可能。杨氏分析,同盟国很难在西欧开辟第二战场,最大的可能还是将美英联军由北穿过苏联腹地,与苏军并肩作战云云。李宗仁的朋友们就杨杰的战略观询问李宗仁的看法。

李宗仁说他读了杨氏之文,便大不以为然,初不料号称战略家的杨杰竟亦肤浅至此。李宗仁以为,在现代化战争中,敌前登陆固难,而防止敌人登陆亦同样不易。即就纯军事立场来看,论大军团的指挥、运输和补给,同盟国在英法海峡登陆实是最方便而有效的行动,这样才能使德国两面受敌。另外即就政治立场来说,苏联亦断不许英美联军在苏境作战。第一次大战后,西方列强围困苏联的余创犹存,斯大林何能坐视英美军队驻在其国境之内?此事简直出乎一般人政治常识之外,所谓战略家的杨杰,居然能想得出,亦亏他会动这般脑筋。

李宗仁虽然料定盟国必自西欧登陆,但是他私下却希望第二战场开辟得愈迟愈好。他在重庆时,曾两度与英国大使和丘吉尔驻华军事代表魏亚特将军详论此事。为什么呢?李宗仁说,希特勒已陷于东西两面作战的苦境,同盟国胜利只是时间问题。现在既已距胜利不远,同盟国当局便应想到战后的复杂问题。你们西方国家与苏联,由于政治制度的不同,在战前已成水火,战时因为对同一敌人作战才暂时携手。一旦大敌消灭,西方国家必定又与苏联针锋相对。为减少战后的困难,务须稍为忍耐战争的痛苦,第二战场千万不宜过早开辟。然而,你们应当尽量以各种物资援助苏联,让德苏两国拼死纠缠。等到两雄声嘶力竭,然后选择地点登陆,德国自将俯首成擒,而苏联元气亦用尽,则第二次大战后的世界便要单纯多了。

老派幕僚的最后余光(1)

陈布雷的幕僚历程——旧道德的楷模

有一类幕僚,自命不凡,目空余子;另一类,人以国士待我,而我以国士报之。才识副其怀抱,平生只知效死力相报。

知识分子常常是文弱书生,在抗战期间的重压之下,情形就更其不堪。像陈布雷,“他的身体很坏,用脑过度,面孔上常摆着苦恼的形象”(《张治中*》)。到他的身体已是风中残烛的时候,他走几步路都虚汗频出,可是他的心里,仍担心“心无空闲,夜无安睡,而公家大事之贻误,又何堪设想”?张治中在成都带他逛街,买小吃慰劳,他竟高兴得像小孩。

旧时代,报纸上那种浅易文言随处可见,而真正堪称纯正、名下无虚的,是著名记者陈布雷那支虎虎有生气的妙笔。他于1926年3月12日上海《商报》撰写《中山逝世之周年祭》,尝谓“岁月迁流,忽忽一星终矣。国辱民扰,世衰道歇,山河崩决,莫喻其危……虽然,吾人之纪念逝者,其所奉献之礼物,岂仅鲜花酒醴、文字涕泪而已乎”,即可见一斑。陈先生天纵奇才,又加以文言功底深郁,真积力久,根深叶茂,发而为文,必有可观之处。大学者王力(了一)先生对他也甚为叹服,以为“他的文言文是最好的”(《龙虫并雕斋琐语》)。

1937年7月17日蒋介石在庐山发布全民抗战的声明:“我们既是一个弱国,如果临到最后关头,便只有拼全民族的生命,以求国家生存;那时节再不容许我们中途妥协,须知中途妥协的条件,便是整个投降,整个灭亡的条件。全国国民最要认清,所谓最后关头的意义,最后关头一到,我们只有牺牲到底,抗战到底,唯有牺牲到底的决心,才能博得最后的胜利。若是彷徨不定,妄想苟安,便会陷民族于万劫不复之地!”即为陈先生手笔。他这样一个极为自信的学者,后来竟堕入极度的失望之中,竟然服用过量安眠药而自尽,结束了雄奇而又委屈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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