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 (第2/4页)

尴尬,难有任何建树,盖以军阀系列,人事关系变幻游离,每以偶然细故,而动辄得咎,宠信者闲置,疏远者就更加缩手缩脚,其终极原因,乃因军阀部队,不是现代意义上的职业军人,因主官的归属关系、性格癖好,捭阖纵横的结果,参谋之类人员,很容易受到冲击,而且首当其冲。

谦庐还回忆说,张之江视为右臂者,为张树声将军。其人在帮会中辈分甚高,而矫揉造作令人难耐,他满口耶稣如何如何,毫无江湖豪侠气概。无分昼夜,此公喜御墨镜,颇增神秘之感。谈话时又极慢,且哼且讲,极类京剧中之道白,曾到谦庐那里诊断哮喘症,又衔冯命,邀医官至京郊餐叙:“大夫——咱们的——冯先生——又想请您老——去吃一顿白菜豆腐——就大馒头啦!…… ”言时态度严肃,而语气轻薄;颇似真言,又颇似揶揄,其难测也如此。有人以为此乃张氏在西北军中自保之道,非如是,不能在冯玉祥之榻前,勉为帮会中之老头子。不过为媚冯计,此公每收徒弟时,必令其同时接受洗礼。故冯、李对之,始终宠信不衰;后来他的恩宠还远胜张之江之辈。 。。

狐狸和狮子:北洋系的幕僚(18)

妖气与鬼气:旧军队幕僚的底色

民初旧军队中的参谋情形有些怪异。他们的文人气、师爷气味很重,不少抽大烟、吃花酒,摇鹅毛扇,派头十足。但他们厄于主官的羁绊,往往终其一生都并不转变为带兵官,好像主菜的配料,或者军阀的侧室偏房一样,永无扶正的机会。他们中的相当一些人,也甘于此种偏房地位,在配角的地位上扮演角色。正值干戈扰攘的时分,他们也和战国时期的处士一般,东奔西走,受雇于各路军阀,充任这种意识形态色彩微弱的角色,为主人设计各种战斗,因为人事的交往渊源,很短的时间内,他们可以站在不同的对立面,今天还是结盟的朋友,明天又不共戴天了,后天却又把臂入林……转眼就可以同盟变成敌人,转眼就可以调转枪口。这些人中,有的徒有其表,有的颇工于心计,如冯玉祥部队参谋长刘骥、曹浩森等,张宗昌部队参谋长金寿良、李藻麟等。

这种情形在此前的湘军系列的建制恰恰相反,和北伐以后的国民革命军的情形也呈背离之势。

湘军众多指挥官都是从幕僚角色羽变而来,书生将军、秀才元戎,放手一搏,仿佛傲然的骁骑,踽踽独行在杀机四伏的驿路之上。

北伐以后,黄埔系崛起,参谋和指挥官的角色经常转换,简直是家常便饭。新式军校培育出来的学生将领、书生带兵官,和民初他们的前辈大异其趣。

何以民初的情形有如夹缝中一样的怪异呢?这和近代军阀的生成有关。

湘军的成功,历史学家都承认的了。萧一山先生以为其要点在有组织有训练、有主义,骨子中保存着我国乡民固有的诚实和勇敢。对兵员,严格按规则保障后勤物质供养,而对带兵的营官,总须其为孔孟的信徒,也即还是读书人。曾国藩说:“近世之兵,孱怯极矣,懦于御贼,而勇于扰民。”湘军之建立,无论战斗力还是精神面貌,都和当时的绿营官军、土匪、游民暴民俨然区别开来,而成异军突起的劲旅。

萧一山先生并比较湘军、淮军的根本不同,着眼在三端:一为大将的学术气质,一为将领之出身,一为对事功的理解及其期望。湘军多大儒,公忠体国。淮军将领多出身微贱,气概远逊。湘军的彭玉麟更是杰出纯粹的学者;淮军如刘铭传等则为盐枭……“无怪乎袁世凯以一文武都不成才的人可以传淮军之绪,这不能不说是国家的不幸”。后又从“军民财”三权分立与否来谈两军的性质差异。曾国藩在世时,是使三方互相牵制,防范拥兵自重。但他身后,总归无可奈何花落去,难以羁控的局面则出现了。

淮军本是湘军的支派……何以后来曾国藩尚不能指挥如意而不得不请李鸿章兄弟出来帮忙?……看见李鸿章开始就把淮勇造成他的势力,与湘军扩然大公的精神已迥然不同。所以湘军虽是私有军队的起源,而淮军才构成私有军队的形态。后来袁世凯以淮军子弟,传其衣钵,就变成清末民初时代的北洋军阀,割据国家,阻碍统一,贻祸不浅。(《曾国藩传》第十章)

这个判断厘清近现代军阀祸害之起源,缘于专制。处处漏洞,百端补缀,错舛百出。近时学者洋洋自以为得计的论调,说什么要告别革命,指军阀混战之源头在孙中山,观萧先生的梳理,其说可不攻自破,同时也照出今之学者寡情不学的紊乱。

而民国初年的情形,似可说到蒋百里为止,在他之后这种情形就结束了。而其本人,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