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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有了哭腔,奈何她素性绵软,哪里会同人吵架,只是不住口地说:“不会的,大郎会回来的……。”

就在这时,柴氏的大儿子李柱子——今年十三岁,与李花儿同龄——已经到了榻边,见李花儿身下的褥子虽然洗旧了又有补丁,却是一等一的干净。

他心中很是喜欢,要知道,他这个长房大婶娘做的可是一手好活计,比他娘强多了,便立刻对弟弟,十岁的李木头道:“将这褥子拿了。”

柴氏在旁边见状,忙道:“并那被子,一起拿了。”

李柱子和李木头因嫌着李花儿碍事,竟然将她一拖,就拖在了地上。

可怜李花儿还不会动,只能任由人摆布。

张氏哪里还顾得上东西,连忙扑在地上,抱起了李花儿哭道:“花儿!花儿你没事儿吧!”

早就吓傻了的李果儿,缩在母亲身边,连哭都忘了。

柴氏哪里管这些,伸手又将桌上的一个破茶壶拿了起来,口中还说:“这些不过刚够个本钱,利息都不足!”

然后,骂骂咧咧地,带着两个儿子出门了。

只留下张氏抱着李花儿、揽着李果儿,看着这狼籍的家,欲哭无泪。

靠着给人缝补与浆洗,张氏好容易熬过了冬天,可是转年一入春的时候,又出事儿了。

这次,是张氏的娘家就来人,定要把张氏带回去另嫁。

张氏却不肯。

张氏的大哥却说:“我们给了李家银两,他们才让我们把你带回去,你现在不走,难道要等着她们卖了你?爹已经又给你寻了户好的,快和我回去!”

张氏依旧不肯,却被自家大哥照着脸打了两巴掌,绳子一锁,就要往回拖。

张氏哭着求:“大哥,好歹让我带着两个孩子。”

那张大哥却怒道:“李家的赔钱货,李家去养,与你何干!”

李果儿追着亲娘,一直跑到了隔壁村,鞋都跑掉了,却到底还是没有追回张氏。

等到李果儿回到家之后,已经入夜了。

看着徒留四壁的家,和躺在床上的姐姐,李果儿委屈地扑倒在李花儿的身上,嚎啕大哭。

不知道哭了多久,李果儿突然觉得有人在摸她的头发。

李果儿吓了一跳,抬起头来,却看见姐姐李花儿艰难地抬着手,摸着自己的头发。

看见李果儿看向自己,李花儿努力扯着嘴角,流露出了僵硬的笑容:

“果儿,别哭。”

僵硬的声音,听在李果儿耳中,却都是暖意。

李果儿愣了好一会儿,“哇”的一声,哭得更厉害了。

第二章 傻花儿

清河村临奉山而建,以清水河为名,端得是个依山傍水的好地方。

这天一早,天将亮未亮的时候,李花儿就已经艰难地迈着步子,在李家的这破院子里遛弯儿。

她的动作甚是僵硬,表情也是木讷的,任谁看她绕着院子转圈的样子,都像个傻子一样。

如此艰难的动作,只走了一会儿,她就已经出汗了,只好僵直地站在院子中间——这次,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更像傻子了。

此时,院外的远处,蝉鸣声起。如今才刚夏至的时候,可这蝉躁的声音就已经开始惹人烦恼了,怪不得连李果儿都说,今年比往年更热呢。

想着,李花儿看着屋中忙碌的李果儿。

矮小、消瘦,和个豆芽菜一样,却照顾了她这么久的人。

李花儿每次看见李果儿忙碌的样子,都带着焦急和歉意。

真不知道自己这个活死人的样子,还要持续多久。

李花儿内心深处很清楚,自己并不是李花儿——虽然她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是谁了,但肯定不是李花儿就是了。

自去年夏天,李花儿被人从河里捞出来的时候,她就变成李花儿了。

李花儿未免生出了些感叹。

这天地之间多少诡异的事情,偏偏这最诡异的借尸还魂的事儿,就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起初,她有些不能接受,更急切地想要知道自己究竟是谁。

而每次,一当她想要回忆自身事情的时候,脑海中总会有一个声音对她说:“往北面去,往北面去。”

可是过了这一年的时间后,李花儿想的事情已经从知道自己是谁,变成了如何让李果儿过得幸福些。

毕竟她将近一年的光景都不能动弹,受着这家人的照顾,还眼睁睁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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