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 (第1/4页)

偷看。她站了起来。他们看见她有所行动,又看见树旁的狗,便跑开去。

她再次跪下来,扒开了泥土,终于把乌鸦成功地救出了坟墓。但乌鸦跛了,不能走也不

能飞。她取下一直系在脖子上的红围巾将它包起来,用左手把它搂在怀里,再用右手帮卡列

宁解开系在树上的皮带。她使了全身力气才使他安安分分地跟她走。

没有空手来掏钥匙,她按了按门铃,让托马斯把门打开。她把狗的皮带交给他并嘱咐:

“管住他!”然后把乌鸦带到浴室,把它放在地面与水盆之间。它只是轻轻拍了拍翅膀,没

有更多的动作。洗过它的水成了黄浆。特丽莎用破布给它铺了个床,使它不沾染砖块的凉

气。鸟儿一次次无望地扑动受伤的翅膀,翘翘嘴,象是在责备。

21

她呆呆地坐在浴盆沿上,眼睛老盯着这只正在死去的乌鸦。她看出它的孤独与凄凉也是

自己命运的反照,一次又一次对自己说,除了托马斯,我在这个世界上什么也没留下。

她与工程师的冒险告诉了她什么?轻浮的性爱与爱情毫不相关吗?那是一种无所负担的

轻松吗?她现在已经平静多了吗?

一点也没有。

她老是想象着以下的情景:她从厕所出来,赤裸的和被摈弃的肉体在小客厅里。被惊吓

的灵魂在颤抖,埋葬于体内深处。如果那一刻,内屋里的男人呼唤她的灵魂,她会大哭着扑

进他的怀抱。

她设想,如果站在那屋子里的女人是托马斯的一个情人,而那男人是托马斯,那又会是

怎样的情景呢?他所要做的只是说一个宇,仅仅一个宇,那姑娘就会抱着他哭起来。

特丽莎知道爱情产生的一瞬间将会发生什么:女人无力抗拒任何呼唤着她受惊灵魂的声

音,而男人则无力阻挡任何灵魂正在响应呼唤的女人。托马斯抵制不住爱情的诱惑,而特丽

莎每一个小时的每一分钟都在为他担忧。

她还有什么储存的武器可以使用呢?没有,她只有忠诚。从一开始,从第一天起,她似

乎就明白自己没有别的可以给予,唯有一片忠诚可以奉献。他们的爱是一个不对称的畸形建

筑:支撑着建筑的是她绝对可靠的忠诚,象一座大厦只有一根柱子支撑。

没多久,乌鸦不再扇动它的翅膀。一条血肉模糊的断腿抽搐了一下,再也没有动静。特

丽莎不愿意离弃它,她会象看护一个行将死去的妹妹一样照顾它的。最后,她进厨房去找一

口吃的。

她回来时,乌鸦已经死了。

22

她爱情生活的第一个年头里,特丽莎在交合时叫出声来。尖叫,如我前面所述,尖叫是

为了使自己对一切情景耳聋目盲。随着时间推移,她叫得少些了,但她的灵魂仍然被爱情所

蒙惑,什么也看不见。同工程师没有爱的交合,终于恢复了她灵魂的视觉。

她再去蒸汽浴室时,又站在镜子前面看着自己,重温在工程师家里做爱的情景。她没有

记住她的情人,事实上,她简直很难去描绘他,甚至当初就根本没有注意他裸体时是什么样

子。她能记得(她现在在镜子里所观察的,能引起她回想的)的是自己的肉体:她的须毛三角

区以及上方的那颗圆痣。她在那以前一直认为这是最平凡不过的斑点,眼下却为之着迷。她

渴望再看到它,再看到它,看它与陌生的生殖器那么难以置信地亲近。这里,我必须再强调

—下:她并不想去看男人其他的器官,只是希望看到自己的私处与陌生生殖器的亲近。她不

想看情人的肉体,希望看自己的肉体,看看这个新发现的肉体,自藏自珍的肉体,有别有异

于所有他人的肉体,无比亢奋的肉体。

看着自己在淋浴水珠冲刷下的身子,她想象那工程师又到酒吧去了。哦,她多么希望他

来,希望他邀请她回去!哦,她多么渴望!

23

她每天都害怕工程师的出现,害怕自己没有力量说一个不字。几天过去了,害怕他来的

担忧逐渐变成了害怕他不来的恐惧。

一个月以后,工程师仍然音信全无。特丽莎觉得有点费解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