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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洋战争爆发后,中国战场上大批日军被抽调走,抽调兵力,有两种方式:一是成建制的部队被调走,像41师团,被调到新几内亚新不列颠岛的腊包尔;一是原建制未变,但有经验的老兵被抽走。缺额由新兵——都是些原来不符合征兵条件的人,也没有战争经验。所以,在中国的日本兵的气势、体格、战斗经验都不行了,比起抗战初、中期,差了一大截。

太平洋战争爆发前日军士兵在各方面都强一些,往后越来越不行,这个道理不难明白,但似乎还抽象了一点,我们也应该具体地看一看,端着三八大盖在冀中“拉大网”的日本兵,扛着歪把机枪在据点练操的日本兵,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市川幸雄:一位日军士兵的回忆市川幸雄,是一名日本普通农民家庭出身的普通士兵。中国抗日战争爆发后不久即来到中国,在北平南苑机场当维修兵。其间随部队到过华北不少地方。

时过境迁,半个世纪后,市川幸雄已成为一名热衷于中日友好的日本友人。回忆起年轻的时候踏上了侵略中国的道路,他深感忏悔,并感叹当时日本人所受的愚民教育。他说:“战争时期的日本年轻一代,出生于贫困的年代,他们是直到太平洋战争结束时,还不知道什么是个人自由的一代人。”

市川幸雄说,他们从小受到的教育,都是当兵光荣,大和民族优秀,大日本国强大。等等。他写道:“那时候,政府给我们灌输的是‘大日本帝国是与美、英两国并驾齐驱的世界三大强国之一,是头等国家’这样的思想。”“在我们的成长过程中,充满了‘日本是神的国家,每个人都是神的子孙’的说教,政府告诉我们,为了使日本富裕起来,只能占有别国的资源,统治别的民族,在此基础上,谋求共存共荣,除此没有别的办法。政府还把实现这种统治的战争叫作‘圣战’。对此,我们是毫无戒心地接受了,教育的力量实在是可怕。”为了“圣战”而参军,当然是无上荣耀的。1937年志愿加入日本军队的水野靖夫回忆说:“本村曾有一个当兵出征的人,在卢沟桥事变中战死了。他的家属究竟如何承受了这一哀伤事件,固然无从知晓,但在村里却成了一个天大的喜事。他是本村从明治时代(由1868年)以来,第一个荣获金到鸟勋章的人。在村边,特地为他树立了一个极其壮观的墓碑,全村还为他举行了隆重的葬礼。这使我深深感到——人生在世再没有比为国尽忠这件事更光荣的了。”

在这样的气氛之下,不难理解,日本的青年人都愿意“为国献身”。水野靖夫说,“这在当时的青年人来说是很自然的。一朝国家需要,‘为天皇陛下尽忠’,这比每天的三顿饭还要自然。”

当年,日本青年不了解外面的世界,只有接受官方的愚民教育:大和民族是优秀的民族,日本帝国是世界强国,参加“圣战”无上光荣。

参军光荣,日本是世界强国,这是日本青年从小受官方教育逐渐形成的两个梦想。等到他们真的走上人生道路,这些梦想一个个都破灭了。

先说参军,也就是入伍离开家乡那一会儿光荣,等到了军队,才发现满不是那么回事。水野靖夫回忆说:“作为新兵的惟一享受,也只不过是到酒保(军营中的小卖部——译者)买点饼干或馒头藏到厕所里去打牙祭而已。如果不小心在队内的内务班吃,就会受到老兵的厌恶和嘲笑。”满怀理想到了军队,却只能跑到厕所去发泄,给家人的信件中,还只能报告自己是多么幸福——因为军队里有严格的邮检制度。

日本军队是怎样的一所“学校”呢?这所“学校”是崇尚暴力的。打耳光,举枪站立等体罚是家常便饭。士兵受到暴力的对待,不敢反抗,只得把怒气发泄到比自己更弱的人身上,老兵打骂新兵,新兵则打骂百姓——中国的百姓。文明的举止和丰富的知识,在日本军队中是吃不开的。市川幸雄说,“在日本军队中有一种明显的倾向性,那就是故意刁难知识分子和学历高的士兵。”“好像越是无教育,就越能胜任其职,”“浑身总是汗味和马粪味”的人,“大口大口地喝酒,搂着慰安妇消愁解闷”的人,“杀人放火都不在乎的充满杀气的人”才会赢得荣誉和尊重,才有可能出人头地。

这所“学校”是鼓励犯罪的。要作战,首先就要学会玩弄女人。水野靖夫回忆说,“为了满足性的欲望,不,为了培养一个像样的杀人部队,使之玩弄一下敌国的女人,那简直算不了什么。”他说,他在1939年从日本芝浦乘船来到中国青岛,“等待我们的并不是敌国的军队。上级号召士兵们首先要去‘养精蓄锐’”。

“‘没有没和女人接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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