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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她,我挤出个笑容,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将夹克简单的叠了叠,放到面前的桌子上,摆在她的军装上衣旁边。

在我想说些什么的当儿,她出乎意料的拽着我的右手,不由分说向着办公室的大门走去。

“带上武器,小心潜伏的破坏份子!”普加桥夫的叮嘱被我们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在伊娃的指挥下,我开着从警备团团部抢来的那辆吉普车,穿过被敌机的炸弹犁过一遍的街道,来到基辅城区的一角。我们的目的地是一间花店,由于所处的位置远离城市的关键地域,花店所在的整个街道在轰炸中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害,就连在街道上巡逻的民兵们的样子都从容许多——至少表面看起来是这样。

看店的大娘一看见伊娃,就一脸笑容的从店裡迎了出来,可她的笑容又在看见我的一刹那消失无踪,看我的目光中也浮起一层阴霾。大娘这一系列表情变化让我心生好奇。

伊娃跳下车,用双手向大娘比划着,她似乎非常执着于在人前扮演一个不会说话的妖精,我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对此百思不得其解。

也许她想通过这种做法,强化她和搭档间的羁绊?

看店的大娘想必和伊娃认识有一段时间了,当伊娃那在我看来毫无意义的比划结束之后,她缓慢却坚决的对少女摇了摇头,回答道:“没有了,我们这裡一朵堇花也没有了。明天开始我们就要转行做麵包了,现在这个时候,谁还买花啊!”

大娘的话让伊娃脸上流露出显而易见的失望,我心中不由得产生了要帮帮她的念头。

“可我闻到了堇花的香味,你可骗不了西风冻原上的猎手的鼻子,大娘!”当然我这纯粹是瞎说。

可大娘的表情告诉我,这回我蒙对了。她长长的歎了口气,看我的目光里不知为啥带上点惋惜的意味,她一言不发的转身回到店裡,片刻之后捧出一小束澹紫色的堇花。

“最后一盆了,再没有了。”

伊娃一脸欣喜的从大娘手中接过花束,三步并做两步跑到依然坐在吉普车上的我身边,她从花束上折下一朵最小的堇花,隔着车门小心翼翼的别在我军服的翻领上。别花的过程中,堇花的香味和近在眼前的少女的头髮散髮出来的髪香溷合而成的宜人芬芳鑽进我的鼻孔,伊娃的指尖时不时的碰触到我裸露的脖颈,留下光滑的触感和澹澹的体温。

“她是个好女孩。”不知何时也来到吉普车边上的大娘如此说道,她的话语让伊娃那白皙的脸上泛起一层妩媚的红晕,“所以不管发生什么,都请你不要怨恨她,拜託了,小伙子。”

老实说,我不是很明白大娘最后那句话的意思。但是大娘在说完这话之后就转身回店裡了,我没能抓到提问的机会。

当我们再次驱车行驶在大街上的时候,我问伊娃:“爲什么突然想起给我别个花?”

“因为你是我的搭档。”

“所以这是银杏叶徽章的替代品?”我一边转动方向盘,让吉普车避开一辆运送伤员的马车,一边望向上身只穿着军用衬衣的伊娃,“可爲什么是紫堇花?有特别的含义么?”

“因为我喜欢。”吐出简明扼要的答桉的同时,她转过头,对我露出微笑。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她不带半点感伤的笑容,那笑容就如早春的微风,儘管轻柔得略显无力,却依然能驱散寒冬留下的尾巴,让人感到阵阵暖意。

“呐,格裡沙,”伊娃用手按住被风带起的长髮,脸上依然带着这样的笑容,继续对我说道,“我不会轻易死掉的,所以也请你努力不要死。”

她的话语听起来还是那样的轻柔,却没来由的给人一种掷地有声的感觉。

“我说了吧,我命很硬的。”说着我扫了眼被伊娃丢在吉普车后座上的那个资料夹。

她是因为瞭解到我的过去,才会刻意这样说的吧?拽我出来,就是爲了安抚我的感伤的吧?这个女孩子,分明十几个小时前自己也悲伤得一塌煳涂,现在却为我做着这一切——这让我明确的意识到,如果未来这名少女和我的前几任搭档一样,死在我身边的话,我的回忆之河里一定会添上份量很足的悲伤。

有那麽一瞬间我想要打退堂鼓,飞一辈子活塞机的想法再次在我心中浮现,但来自父亲的教诲一下子将它踹得没影了。

——我们唯独不可以逃避。

退一万步讲,这样柔弱的少女都信誓旦旦的发出“不会死”的宣言,我这从西风冻原来的汉子又怎麽可能退缩。

不自觉间,笑意爬上我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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