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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在大叫:“快炸桥!妈个巴子,快炸桥!”

杨佩尧说他总感觉工事出口不知什么时候会冲进来一个日军,朝他们后背扫一下子,但这时桥头及整个沿江防线受到炮击。从第一声枪响到这时也就5分钟,对岸已经有土黄色的军装和刺眼的太阳旗在晃动了。

接下来就是飞机和火炮轮番密集轰炸。事后杨佩尧问老赵,鬼子敢死队有不少人已经冲过来了,那么就不怕炸着自己人?

老赵想了半天,叹了口气说:“不论是哪个国家,兵的命都不值钱。”

轰炸刚停,日军就在中国守军的视线中和绝对有效射程内一批一批地从浮桥,从水中硬朝南岸冲,一批倒下,又一批冲上来,打不死似的,打不完似的。

工事中弹药不少,老赵说领了三个“基数”,杨佩尧总记不住一个“基数”是多少发。几个小时下来,地上洒满黄澄澄的铜质弹壳,这就是营长训话时说的“兵法云‘渡半而击之’”了,杨佩尧想。

日本人的血染红了这条古今闻名的河,杨佩尧的钢筋混凝土工事也被炸开了一个口子。在那声致命的天上掉下的重磅炸弹的爆炸声中,另一名机枪手被震得七窍出血,昏死过去,被担架兵抬走了。老赵眼睛通红,鼻子滴血,在一次换子弹盘时对杨佩尧说:“这回可能躲不过去了,你可别忘了我。”又说:“记着,毙敌8名,军马1匹。”

黄昏,日军暂停进攻。工事里的人赶紧出来修复工事、加厚土层。连长走过来看了看炸开的口子,说你们真命大,这在全连算好的了。

班长问:“伤亡大吗?”

连长低头想了想,答非所问地说了句:“看上边让咋个打法了。”

连长走后不一会,派人通知各班去两个人,到连部领弹药和干粮,要准备打夜战。班长让杨佩尧领干粮,自己去背子弹。正分发着,又有话:马上转移。

天将黑时,我方的迫击炮和小山炮朝对岸日军轰击,杨佩尧在队伍中回头望了一眼这又训练又演习又打仗的地方。工事修了一年多,在这里住了三个月,打了半天仗。

汨罗江南岸新市阵地,新兵杨佩尧进行了个人抗日战争史上的第一次战斗。没死没伤。与老兵老赵一起毙敌11名、军马2匹。顺便发现,老赵并没有平时吹的那么英雄。——走在路上,杨佩尧暗自作了一个小结。

在《抗日战争正面战场》一书中,谈到这次作战:

“日军尾随中国军队直到汨罗江北岸,9月25日,一部日军伪装成中国难民,在中方防军结合部的间隙偷渡汨罗江,窜至新市,配合主力渡河。日军飞机则整日分批对新市方面阵地轰炸。日军攻下新市,在汨罗江南岸取得了阵地。26日,日军又以大量飞机掩护地面部队,向汨罗江南岸中方第二道防线阵地猛攻。中国军队为了在时间、兵力和物资上消耗敌人,进行了顽强的抵抗。日军激战竟日,迭次受挫,仍未能取得突破性进展……”

从9月18日至26日,双方军队在新墙河、汨罗江两岸血战9天,日军虽占领了一些城镇,但付出的人员和物资消耗很大。中国军队也伤亡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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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灿中秋月下,几个普通人的普通故事(1)

1939年9月27日,农历八月十五。

月华篇之一:心事

第28军19师55团3营少校营长罗文浪有个毛病,不解绑腿睡不好觉。开战以来每夜都不能解绑腿,没办法,每夜睡不好觉。

今天尤其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湘北开战两天后,55团奉师长唐伯寅命令赶到平江县浯口。途中路过罗文浪的家乡福临铺,天黑进村,全营在营长家的小村里宿了营,营部自然设在了营长家里。

罗文浪想回家又怕回家,因为有天大一桩事父母还不知道。父母杀鸡割肉招待营部的人吃酒,毕竟是到了自己家里,又是儿子带的队伍。罗文浪又是借门板谷草又是安排警戒,好歹躲到父母睡下才回自家屋里。第二天天不亮便起来集合队伍开饭上路。

22日中午到达浯口,接到命令速驰营田,增援95师抗敌登陆。3营为师增援部队前卫营,昼夜兼程,23日到达营田东南30余公里处东塘时,闻知营田已陷敌手。

罗文浪找到撤出营田的95师师长罗奇请求任务。罗奇正等着他,即传达关麟征总司令指示,19师增援营田部队接替东塘阵地防务。

大队还未赶到,罗奇让罗文浪营先接下原先由一个补充团把守的一段阵地。罗奇给他一张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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