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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之义被沈宪带回了金陵的事耿炳文知道,但是因为涉及到锦衣卫他就没有多问。现在按察使和都指挥使都听他的调遣在忙着守城大计,所以梁泊雨料定耿炳文在离开之前必定无暇安排人手调查官驿的火灾。这样夏天就让剩下的守卫押着后抓来的两个人分散开来留在真定躲起来等沈宪,并且命令他们不可以把自己和梁泊雨安然无恙的情况说出去,否则将来回到金陵以后绝不轻饶。

留下的人安排完了,夏天又让人按照梁泊雨说的去买来了马车、猪血、猪油和猪下水。然后他们把猪血、猪油、猪下水里挤出来的液体和从烧过的官驿弄来的黑灰混到了一起。

最后梁泊雨、夏天和唐小三把混合好的东西涂在了脸、手和其它可能会露出来的皮肤上。涂的过程当中,三个人轮流跑走吐了几次。等差不多他们稍稍适应了令人作呕的味道,能勉强忍着呆在一个地方不动了,他们便用布包好头,一起躺进了马车。

一切准备就绪,夏天让自己的人都散了。

赵溪拿着鞭子坐到马车上,喊了声「驾」,拉着装成重度烧伤的三个人往唯一没有被燕军进攻过的南门去了。

第六十七章

南门内聚集了很多想要出城的人。整整两天,除了手持耿炳文手令的南军,守城官兵一个人都没放出去。

时近正午,太阳已经升到了当空。秋老虎的气势不可小觑,阳光逐渐变得晃眼,地面上的温度也被架了柴火一般节节攀升。赵溪驾着马车驶近城门,沿途因滞留人群而变得有些拥堵的道路瞬间通畅。人们纷纷捂着鼻子闪到一边,开始十分不满地对着马车指指点点。

赵溪来到门前把车停好,抄着袖愁眉苦脸地下了车走到负责检查的守卫跟前,「军爷……」

「你拉的什么?!怎么……这个味道?」其中一个守卫向后撤了一步。

「呃……其实是烧肉的味道。」

话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到了赵溪身上。

「军爷,小人是前几天进城送粮的,因为城里有亲戚,就和几个朋友暂时留下没走。可没成想,昨晚官驿大火把在那附近的亲戚家的房子给烧了。好不容易救出几个还有气儿的,请军爷通融一下,让小人在他们咽气之前把人送回家吧?他们城外的家里都还有父母在等儿子回去呢。」说着赵溪的眼圈儿红了,他抬起袖子来使劲抹了抹。

「你救出的人在车里吗?」

大家都在看着,站在赵溪面前的守卫不好直接抬手掩鼻子,只能皱紧了眉头小心地呼吸。

「是。」赵溪悲痛欲绝地垂下头。

「你是说你们是一起的?」

「是。」

「那为什么你没事?」

「大人,实不相瞒,小的昨晚去赌钱了,发现官驿这边起了火,赶回去时已经……已经来不及了。这……这可让小的怎么向他们的家里人交待啊!」说着赵溪居然流出两行热泪,在被梁泊雨随手用黑灰抹黑了的脸上冲出两道白色的痕迹。

在场围观的人顿时唏嘘不已。那守卫无奈地又看看马车,「你在这儿稍等。我去问问我们总旗大人。」

过了一会儿,一个跟一般守卫穿着不太一样的人从城楼上下来了。

「就是那辆马车吗?」他看了一眼赵溪,「诶?是你?」

「大人认得小的?」赵溪吓了一跳。

那总旗盯着赵溪脸上黑灰也没能遮住的疤痕,「你不是前些天进城送粮的吗?那天我在,记住你了。」

「啊?大人好记性。」赵溪松了口气,赶紧把刚刚跟守卫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你哪来的马车和马?」总旗怀疑地看着赵溪。

赵溪眨眨眼,脑子里飞快地转了两圈儿,「昨晚嬴了些钱,全搭上了才勉强买了辆车,马是从官驿里跑出来的,被小人抓住了。您看那屁 股上还有官家的印记呢。」

总旗抬脚朝马车走了过去,「我看看车里。」

这时停了半天的马车附近已经吸引了一些蝇虫在周围萦绕。总旗不愧是总旗,勇气可嘉!他身后的守卫再不情愿也只能跟上。

赵溪快走几步来到车前掀开车帘,立刻「嗡」地一声,几只大头苍蝇迎面飞将出来。与此同时总旗和守卫再也忍不住一起抬手紧紧掩住了鼻子。

看着车里貌似被烧得外焦里嫩、一塌糊涂的三个人,总旗痛苦地把五官抽到一起,「你确定他们还活着吗?」

赵溪点点头,从腰上拔出马鞭,用手柄的部分捅了捅梁泊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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