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部分 (第2/4页)

“呢……晤……寒大当家,我们双手不错是染过血,可是我们也积过阴德,不似他们强横霸道……”

哧哧一笑,寒山重一挥手道:“罢了,冥冥中自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们,是是非非,这双眼睛瞧得雪亮;这倒无庸我们自己去担心,现在,焦大娘,请你与彭老六照拂令郎入屋,不要多久,三月派的大批人马就会到来了。”

胖大娘略一犹豫,摇摇头道:“不成,你寒大当家单人匹马,挺身出来救了老身娘儿几个,我娘儿几个怎能在这要紧的骨节眼上拍拍屁股就走?说句不中听的话,老身这几下子把式虽然不行,扯扯三月派后腿倒还差强可以!”

寒山重撇撇唇角,道:“这件事是我浩穆院与三月派之间的恩怨,焦大娘你们几位犯不着插在里面趟这混水,况且令郎有伤在身,极须调治,焦大娘你与彭老六也都是完全整整的,轻重也得休息一下,寒山重这厢心领盛情了。”

焦黄的脸一板,胖大娘气呼呼的道:“老身知道,寒大当家是瞧我老身功夫不济,怕为你增上累赘!”

豁然大笑,寒山重道:

“大娘此言谬矣,我寒山重孤家寡人一个,生死也就是这付皮囊,大不了手下孩儿哭一场代为报仇便罢,一扦黄土也落个干净,大娘却与令郎相依为命,万一有了个长短,叫令郎如何生活下去?大娘心里明白,令郎若没有大娘照顾,只怕未来的日子难过呢。”

怔怔的呆了一会,胖大娘有些左右为难起来,这时,一把刀彭老六一拐一拐的走了过来,沙着嗓子道:

“大当家,反正我彭老六好歹一条命,便由小的陪着大当家挺一阵吧。”

寒山重深深的凝视着眼前这个粗犷却忠诚的汉子好一会,慢慢地道:

“彭老六,你虽然只是焦大娘母子的跟随,但在我姓寒的眼里却是一个铁铮铮的好汉,这件事无须你插手,陪着大娘母子到屋里歇着吧。”

焦大娘与彭老六面色迟疑,磨磨蹭蹭的不肯走,寒山重突的沉下脸来,厉声的道:

“焦大娘,你在江湖上也闯荡若干年了,大约你也听过我浩穆一鼎寒山重素来不问亲疏,言出必行?”

胖大娘舔舔嘴巴,皱着眉毛直搓手,后面蹲着的笑西施俞俊已嘶哑着叫道:

“娘啊,便依了寒家哥哥吧,假如真须要咱们动手,寒家哥哥也不会客气,咱们硬要逞能,没得给寒家哥哥增上麻烦才叫冤哩……”

寒山重哧哧一笑,道:“小于言之有理,大娘、彭老六,请。”

看着寒山重,胖大娘长长叹了口气道:

“大当家,你可得好生留意啊,别叫那些天杀的伤了你!”

寒山重略一躬身,道:“多谢大娘关注,闪星魂铃自当谨慎。”

转过身去,胖大娘与彭老六将地下的笑西施扶了起来,这位仁兄“哎晴”了一声,临进门还回头来叫道:“寒家哥哥,你多小心……”

全身发着酥,寒山重仍不得不挤出一丝微笑领首,他心里暗暗叫着够受,过去寻着了那僵立的尸体,取回了嵌在他体内的银铃,脚步又轻轻行向竹丛下的阴影里。

精舍的地面上,躺着这几具死状恐怖狰狞的尸体,而寒风如削,雪浓如盖,衬着沙沙的枝摇影动,死沉似水,越见凄凉悲惨。生死飘渺无常。

寒山重缓缓盘膝坐下,目光投注右手握的戟斧之上。斧刃染着斑斑的血迹。有一股隐隐的,淡淡的血腥味在鼻端游浮,紫红色的沉厚皮盾反映着暗暗的赤光,盾面宛如涂着一层浓浓的血浆;多少江湖上的惊涛骇浪赖着这两件兵器渡过,然而,每一渡过,便在斧底盾身平空又系上如许多的鬼魂幽魄,其中或者大多是凶残狞恶的歹徒,或者是作奸犯科的鼠辈,但是,那却也总是一条条的人命,他们对善良人生负了债,便须付出这债的代价,不过,却为何一定要自己去做收回这代价的刽子手呢?

天空还是黑沉沉的,四周寂静,没有一点征兆;寒山重知道,这却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沉静,这沉静过去那跟着来的变化将是巨大而惊人的,无可置疑的会带着血,血,这气味闻在鼻腔却要生茧了……

伸出手指,他轻轻摩婆着斧刃边缘上精雕的细致花纹,斧刃冰冷的,凉森森的,寒山重微微苦笑,不错,在每次残命饮血之时,自己的心里不也是这种感觉么?

想着,他有些倦困的想在竹根上靠着一会,而不让他再有时间,那么突然,数十条鬼魅般的黑影宛如来自幽冥地府,来自九天云霄,似乘着风,隐于黑暗,如此鬼气阴森的从四面八方飘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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