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1/4页)

郝世杰绝不客气,拍开泥封,又再把酒猛灌。

汤庆刀淡漠地说道;“这罐酒你不怕有毒?”

郝世杰哈哈大笑:“就算这是十三太保绝命露,却又何妨?”

他嘴里说得轻松,但酒中有毒,他几乎一眼就瞧了出来。

毒酒他绝对不会喝,如果有人认为他真的想喝什么毒酒,那么这人对郝世杰的了解程度,实在堪称肤浅之至。

郝世杰很快又把这罐酒喝掉一半。

汤庆刀冷冷一笑:“铁大侠何以不肯赏脸?”

铁凤师也笑了。

他的笑声比汤庆刀更冰冷十倍:“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与我铁某谈‘赏脸’这两个字?”

汤庆刀的笑容倏地一变。

他的冷笑仿佛被烈火烧焦了,他的十根指头也同时变得有点苍白。

铁凤师又冷冷地一笑:“别凶巴巴地像只野狗,我知道你袖里有刀,刚才你岂非说过要把咱们俩人宰掉的?”

汤庆刀的脸色一变再变,就像被人戏弄得太多而愤怒的猴子。

这八年来,他已很少遇上任何足以令他感到狼狈的事。

但现在,他的神态不但狼狈,简直窘得就快在脑壳上长出一大堆霉菰.

郝世杰笑了。

每逢看见坏蛋狼狈万分的时候,他就绝对无法忍得住笑。

因为他就在这个时候,听见门外的那匹骡子在痛苦呻吟。

呻吟的声音并不太久,一瞬即止。

因为死骡于是不会再呻吟的。

这匹骡子虽然累一点,但也是世间罕有的异种骡子。

走两三天的路,绝不会把它累死。

但现在,活骡子已变成死骡子,因为它的鼻子上,中了一支银色的毒弩。

银色的毒弩只有三寸长,但淬有剧毒的毒弩,就算只有三分长也已足够取掉一匹骡子的性命。

郝世杰冒火了。

他火并不是因为喝了酒,而是真真正正地冒火。

骡子何罪?

放弩箭的简直不是人,简直罪该剁开三十大块。

“凶手’当然是持毒弩筒的人,不是一个,而是二十个!

(二)

原本一度已静寂如死的酒馆,忽然又再热闹起来。

酒馆四周都有窗于。

现在每个窗子外都最少有一张脸,一具无情的毒弩筒。

每一具毒弩筒里的每一支毒弩,都已对准了郝世杰和铁凤师。

原本神态狼狈的汤庆刀,他脸上的表情又变了。

他露出了一个很得意的笑容,眼睛里的表情却像只残酷的食尸鹰。

他忽然盯着郝世杰,淡淡地道:“要不要我赔给你一匹骡子?”

郝世杰没有回答,也没有动。

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动,二十具毒弩筒的毒弩就会像飞蝗般射进来。

现在汤庆刀已不再狼狈。

但铁凤师和郝世杰也不见得怎样狼狈,他们都很沉着。

但汤庆刀认为他们已是笼中兽,他们虽然凶恶,但性命已掌握在自己的掌中。

汤庆刀缓缓地退开一旁。

看他的神态,就像法场上的监斩官。

只要他一声令下,铁凤师与郝世杰立刻就会变成两只刺猬。

但铁凤师却在这个时候轻轻地一叹。

没有人知道他这一声叹息声是为谁而发。

是为了郝世杰?还是为了他自己?

汤庆刀的命令终于发出。

二十具毒弩筒,立刻就会发出致命的一击。

(三)

毒弩筒射出弩箭的声音,是“嘣”的一声。

二十具毒弩筒同时射出弩箭的声音,也是“嘣”的一声。

但这下“嘣”的一声,当做气势凌厉得多。

汤庆刀很喜欢这种声音,他觉得这是世间上最美妙,也最刺激的声响。

他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铁凤师的叹息声。

他又在叹气。

他不但叹气,而且还好整以暇地端起一罐酒,慢慢地品尝。

这一次,汤庆刀的脸色真地变了。

——无论是谁,当他忽然间发觉自己掉进别人网里的时候,脸色都难免会变。

更何况汤庆刀也是个撒网的人,想不到网外还有网,陷阱之外还有一个更大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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