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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出租车来的时候,她很快变得垂头丧气。我不按牌理出牌的举止无疑终于让她难过了。我感觉到她很能承担痛苦,可能也很能忍受痛苦。她有种软性的壮伟特质,独自住在这偏远的地方,像大平原上的拓荒女子。尽管我的心早已沿着桑葚街飞到黑暗的校园,手里紧握着106室的钥匙,神经紧张,准备面对可能撞见楚米齐克的震惊,但我对她仍有足够的好感,想离开得优雅一点。

“我还想再见你。”我说。

“真的吗?”

我环抱住她。

“我们一起出趟门吧,怎么样?去度个周末?”

她点头。

独角人 第6章(4)

“我来安排。”我说。

我再度吻她,这次感到一波欲望袭来,出人意料地强烈。我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她在我心中激起的内疚和怜悯补充了先前感觉不足的地方。随着一阵熟悉的感觉涌来,我的重心从头部往下移。我的嘴和手如今受到另一套要求控制,变得大胆起来。我双手滑过她的乳房,滑下她的裙子,探向她的鼠蹊。

她稍微挣开一点,注意到我的变化。

“你在做什么?”

“这个。”我微笑说道,抱着她双双倒在那张米灰色丹宁布沙发上。在这种时刻,意识的变化总是令我觉得惊异。突然间,我觉得无拘无束。 她以无助迷惑的眼神抬眼望着我。

“没关系的。”我说。

“是吗?”

“我们想要这样已经很久了,不是吗?”

连我的声音听起来都不一样了,音质突然变得爱玩又大胆,仿佛进入了无可抑制的好心情,身旁的任何人都会无法抗拒地受到感染。 “我不是说只有这样,但是也包括这样……”

她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非常温和地亲吻她的嘴唇和喉头。她躺在那里没有反应,然后把脸从我脸下转开。

“不要吗?”我问,咧嘴而笑。“不要吗?”

“不要!”她说,语调突然坚定起来。

我再度吻她。

她朝我皱眉,把我从她身上推开,突兀地从沙发上站起,表情极度不悦。

不久后我沿着桑葚街大步前进,钥匙比原先想像的更早拿在手里,思绪径自往前飞奔,想着从书桌底下拿出楚米齐克那根棍子之后究竟该怎么办。 当然,第一个念头是拿去报警,告诉警方我对楚米齐克的了解。但我能列出的楚米齐克存在的证据,在纽约警探听来一定很无稽,而想到这里,我开始有些疑虑。没见过那书签、电话费账单、钱币或电脑文档的人,或许不会觉得这些东西的消失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书桌下的藏身之处在他们看来可能只是一个空荡荡的空间。而且对不够世故、无法把某种钓女人的登徒子跟有厌女情结的凶手联想在一起的人而言,那根钢棍可能也没什么大不了。总之,我醒悟到,我可能会被有礼貌地当成疯子。

因此我决定自己留着那根金属棍,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直到有更实质的证据可以一起拿出来为止。 在某种程度上,我进房时发现的那东西正是实质证据,但不幸的是,它的实质实在太恶心、太令人不快,我完全不可能考虑透露给别人知道。如果说有任何讯息丑恶到将传送讯息的人处决也不足为惜,那么这就是了。那东西放在书桌上,就在我先前把钱留给楚米齐克的位置,被撕破的脏污纸片包围。钞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仿佛由某种梦魇般的反向炼金术变出来的,是一坨金字塔形的棕色物质,生猛恶臭,是一个人能送给另一个人最恶劣的礼物,稠密得仿佛使四周的物体(书籍、文件、电话、订书机)都有种试探性的抽象意味。 我大吃一惊,没开灯,没关门,走近那形状扭曲的一坨,那东西在校园灯光的微弱照射下发着可怕的光亮。

至少这坨反物质是在吸墨垫上,不需要直接接触便可移除。包围着它的那些脏污碎纸仿佛来自冥界的折纸作品,是安珀的文章,或者该说是她文章的残余部分。我拿起吸墨垫,尽可能稳稳端着,连碰都不想被那些肮脏皱烂的纸片碰到一下。我左侧那两张凑在一起的书桌对我散发出阴沉的压力。我走向门口,走上走廊。如果俗世的某些行动真的在其他地方——性灵的世界——具有真实意义,那么这个行动一定就是。我走向男厕,非常努力要对自己此时此刻所做的事表现得无动于衷。不让这个事件在我心中占有一席之地,这一点似乎相当紧急而重要。现在是晚上,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此时此刻,这事件曾发生过的所有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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