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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是笑得花枝乱颤,结果嘴里的蜜饯卡在嗓子上,粉脸顿时变得通红,双手在嗓子附近拼命比划。白秀英如愿以偿,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一个行首在后面拍她的后背,高虎出主意说用筷子夹出来,曹彪反对说必须灌水冲下去,石豹突发奇想,用发丝轻搔白秀英的鼻孔,好让她用喷嚏把蜜饯喷出来。每一样办法都试过之后,白秀英的脸色已经发青了。杨逸臣不知从什么地方抽出一把五六寸长,薄如蝉翼,状若柳叶的小刀,哪怕是在高登解诗时也毫无表情的脸上难得地透出狂热:“事已至此,小生倒有个主意。让我切开白姑娘的咽喉,在气管中插入一节芦苇通气,然后把蜜饯取出来。”

高登轻轻咳嗽一声说:“既然大家的办法都没用,不如让在下来试试。”

高登走到白秀英背后,双臂紧紧搂住白秀英的胸肋之间,用力地由下向上挤压。两个人身体贴得格外紧密,看起来就像是高登在后面不停地顶她一样。反复数次之后,蜜饯被白秀英噗地一口吐出来,正中目瞪口呆的潘龙的脑门。

蔡倏在高登吟诗之后,一直沉默不语。皇城边上一条黑狗和一条白狗一前一后跑过来,白狗骑在黑狗身上,旁若无人地开始做活塞运动,姿态跟刚才的高登和白秀英颇有几分相似。蔡倏看见了,哈哈大笑,然后包括白秀英在内,所有人都看见了这一幕。

高登指着白狗说:“跟它不一样,在下真的是在救人。我用我‘花花太岁’的名誉担保。”

第十章 薛定谔的傻瓜

黄土铺就的道路被夜露打湿得恰到好处,既不会像白天那样尘土飞扬,也不会像雨后一般松软难行,高登和蔡倏穿过喧嚣的街市,灯火和人声在背后远离,静谧的月光却当头压下来,粉碎了他们交谈的欲望。他们沉默地前行,直到高登在一个高大的门楼前停下来,一路上心事重重的蔡倏才发觉已经回到了家门口。蔡倏没有急着进去,只是站在那里轻轻拍打着门楼前面一人多高的石狮子,像是在下某种决心。

蔡倏突然问道:“你刚才那首诗其实很烂吧?”

高登笑了:“何止很烂,简直烂透了。”

“他们虽然没有明白地说出来,但是刚才应该是在嘲笑你。”

“不只是他们,明天,大概整个东京的人都会觉得我是个大傻瓜吧。”

“你不害怕被人当成傻瓜吗?”问完这句话,蔡倏看见高登做了个“蛙翻白出阔”的姿势——摊手加耸肩。

“那又怎么样,每个人都可以是很牛逼地活在别人眼里的傻逼。”高登无所谓地笑笑,“这就叫‘薛定谔的傻逼’原理。”

“薛定谔的傻逼原理?”

高登不去管他的断句,拿出一枚铜钱放在指背上:“就像这枚政和通宝,一面是字,一面是光面。”高登的手指微微弹动,带动铜钱在手指缝中间来翻滚,从食指和中指之间的缝隙一路翻转到无名指和尾指之间的指缝,然后再翻回来。

“我们就是这个铜钱,一面写着‘牛逼’,一面写着‘傻逼’。”高登把铜钱架在拇指上轻轻一弹,铜钱旋转着飞上天空,发出低微的嗡嗡声,“当它旋转起来,就算你有小李广——我是说李广,一样的眼力,也看不清那上面写的是‘牛逼’还是‘傻逼’。也就是说在这个时候,这枚铜钱既是‘牛逼’又是‘傻逼’。”

铜钱落下来,高登抬手抓住。“只有在你抓住它,打开手掌的那一刻,才会知道看到的会是‘牛逼’还是‘傻逼’”。

蔡倏全神贯注地盯着高登握着铜钱的拳头。高登翻开手掌,里面空无一物。

“铜钱哪儿去了?”蔡倏觉得不可思议。

高登竖起食指,不让蔡倏说话,脸上也露出冥思苦想的表情,然后他突然在蔡倏耳朵后面一抓。

“原来在这里。”高登捏着铜钱轻笑。

“哦!高兄你可以去瓦舍里表演了!”蔡倏用力地拍着手鼓掌,“是哪面朝上?‘牛逼’还是‘傻逼’?”

高登再次手指一弹,铜钱越过院墙,远远飞了出去,跟着那个院子里有人大骂:“哪来的腌臜浑蛋,半夜乱扔东西。”高登和蔡倏对视一笑,在台阶上坐下。

“别在意别人看到的是‘牛逼’还是‘傻逼’。”高登说。

“你知道我曾经从马上摔下来过,在那之后,很多事情对我来说都不一样了。”蔡倏迟疑着说,“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但是我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

“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是吗?”

蔡倏用力地点头。

高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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