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税薄敛,原可足用”。遇到战争,因“兵少饷厚,故训练精强”,征收钱粮税饷都是良性循环。于美国*制度隐约透露欣羡之情。

因其书最早打开眼界,故尚有幼稚或令人哑然失笑之叙述,但当政经关键,却往往一语道着,就其深度、专注、身份、重要性而言,林则徐可谓睁眼看世界的第一个中国人。

广东名儒梁章冉的《海国四说》,“未有统领,先有国法;法也者,人心之公也,统领限年而易……终未尝以人变法。既不能据而不退,又不能举以自代。其举其退,一公之民”。国家法政的总决定权在人民,三权分立的制度设计,又使总统届期必退,即无论何等样的恋栈者俱不可行。对最高统治者本人来说——“为统领者,既知党非我树,私非我济,则亦惟有力守其法,于瞬息四年中,殚精竭神,求足以生去后之恩……又安有贪侈凶暴以必不可固之位,必不可再之时,而徒贻其民以口实者哉”?谈政体的文字在这书中不太多,然一旦涉及,其认识往往深入骨髓,精到的眼光与把握令后世相当多的长文专论所望尘莫及。

思想家是时代意义上的幕僚(3)

其后,魏源编撰巨著《海国图志》:“呜呼,弥利坚国,非有雄才枭杰之王也,涣散二十七部落,涣散数十万黔首,愤于无道之虎狼英吉利,同仇一倡,不约成城,坚壁清野,绝其饷道,遂走强敌,尽复故疆,可不谓武乎!……二十七部酋,分东西二路,而公举一大酋总摄之,非惟不世及,且不四载即受代,一变古今官家之局,而人心翕然,可不谓公乎!议事听讼,选官举贤,皆自下始。众可可之,众否否之,众好好之,众恶恶之,三占从二,舍独洵同,即在下预议之人,亦先由公举,可不谓公乎!”已相当明确的肯定制度的约束力量,以及那种“最不坏”的巧妙设计,对议会架构的介绍与美誉对维新运动大有启发。《后叙》说美国宪法“可垂弈世而无弊”。

同时期的郭嵩焘,他是洋务运动的倡导者,而胸怀却远远超越洋务意识的奇人。曾襄助曾国藩出办团练,建湘军。中年时期至上海,接触西人西学。晚年力陈西方立国之本在政教,若仅于技术方面师其长技,乃舍本逐末。出使英国,为中国遣使驻欧之始。两年多使外期间,有60万言记述,得出“西洋国政一公之臣民,其君不以为私”,“中国秦汉以来二千余年,适得其反”的结论(《使西纪程》)。保守派据为把柄,予以攻击。汪荣祖先生《走向世界的挫折》145页写道:“郭氏以礼为治事之必须。儒家的礼就是儒家的制度。……他认为礼须不违于时,则以礼为本的政教,岂能不应时而变革?”郭氏言“时者,一代之典章,互有因革,不相袭也”。

他们都是在那人心窳败、凋敝的社会风气中,真正的有心人。因其天才的洞见和深刻的睿智,成为20世纪的思想巨人,而以郑观应所述最为系统条畅。其思想的生成、结撰,不特超越前人,傲视同侪,且也以其绝不缩水的思想重量,照出后人的庸常和反常。

曹聚仁先生《中国学术思想史随笔》(158页)曾很确凿地断言:儒家谈政治,不主张理财,这便是行不通的。一则藏富于民,就会害民,因为让人民自由竞争,自由贸易,就会造成欧美资本主义的畸形经济,弄得政府没有钱,钱都流到少数人手里去了;二则政府一切设施,一切建设事业,都非钱不行,不善理财的话,任何政治理想都不能实行,现代政治家都知道政治越进步,赋税便越重,薄赋税的话,只是迎合社会群众的心理,发些不负责的空话。

这是他赞誉王安石的经济思想,为王氏辩护的一番话。他推崇王安石的整理兵制,重要企业由国家经营,由政府统治一切企业经济机构……所以曹先生崇法家而厌恶儒家。

政治*化、经济市场化、文艺自由化等等,乃是政治现代化的圭臬。曹公智不解此,至发荒诞之言,竟至走向推崇残民以逞的行政政策而不自知,反而沾沾自喜。

社会平衡,人心顺遂,起点平等,自由竞争,最大限度发挥个体的人本的价值,其结果就是藏富于民。曹公竟说这就会害民。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而在不知不觉间,他对民间的漠视,对民瘼的轻蔑,以及他那“货与帝王家”的帮闲念头就露了马脚。

什么建设呀设施呀,都非钱不行,更是不着边际。盖在他心头,钱就是纸币,而不是经济基础和实力,钱从哪里来,从根本上说,不是印钞厂开动机器,而是市场自由竞争的结果。理财也不是他心目中那种概念,赋税越重钱就来了吗?就算是,也是杀鸡取卵一时而已,对社会的抽筋扒皮,更是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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