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1/4页)

正在遐想间,门口忽然起了些许骚动,西列有些不耐烦的眯了双眼扫去,想看看究竟是谁那么无礼,却发现原本都半靠在沙发或座椅上的年轻客人们,都已经纷纷站直了身体,几十双眼睛聚集向门口。

少年的嘴角无声地扯开了一个弧度,将手中水晶酒杯随意扔给距离自己最近的侍从,挂起得体的笑容,迈开步伐向外走了去。才跨出门口,就看见少女纤细的身影迎立风中,原本心底那些不满,在看到她的同时,也彻底化为了乌有。

柔顺的黑发不若往常的长辫,而是编织成了一对复杂的发髻垂在两侧,以红宝石金环束起,金环的顶端则是一双栩栩如生的彩色蝴蝶,薄如蝉翼的翅膀上分别镶嵌着一列七彩宝石,走动的时候,翅膀便会轻轻扇动起来,流光溢彩;一身看似礼服但在款式上又有着明显不同的连身长裙,质地轻柔,金色的裙摆如百合花般盛开着,垂顺过少女的双脚,直拖到地上;而在这身衣物上,居然绣满了各式各样的蝴蝶,似乎轻轻一扑,它们就会飞起,没入花丛中不见——众人一看就明白,这套衣物的做工、料子,都明显与时下所流行的有很大区别,而且宾客中有几位也是出身皇室或贵族家庭的少女们,甚至也猜不出这衣服究竟属于哪位设计大师的杰作,仅有少数几位跟随长辈见过皇氏家族中成员的才清楚,这是属于皇氏特有的族服,非正式场合,一般都见不到。

西列自然是知道的,当然也就明白,澜云做这身打扮是在无形中告诉他,她对于这场“朋友之间宴会”的重视,笑容不由又扩大了几分,快步走上前去,以无懈可击的优雅姿势伸出手去:“公主殿下能前来,真是我的荣幸。”

“二皇子客气了。”澜云的笑容恰到好处,端庄、得体、高雅,她一面跨入门口,一面向那些宾客们道:“真是抱歉,让大家等那么久,实在是临时有些要事耽搁了,还希望大家能够见谅。”

委婉的口气,又是特别的身份,就算有不少人等得已经老大不高兴了,可是不管怎么说,还都是面带笑容地回应着,一面让开路去,方便主人和最重要的客人进入大厅。

其实澜云这次倒不是故意拿姿态想要迟到,在她心目中,西列与那些普通的皇室贵族们多少还是有些区别的,虽然这区别究竟在哪里,她一时也说不上来。之所以会晚到,是因为在临出门的时候,收到了一个不得不接的可视电话,对方恰巧是她少数几个不敢忤逆的长辈之一,电话一打就将近五十多分钟,虽然大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可她终究是不敢随意挂断的——只不过这些,又是不能在眼下这种公众场合明言的;何况,以她的身份,本来也就无需向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解释。

只不过,当正餐结束,仆从们给各位客人纷纷端上甜点之时,澜云一面拨弄着手中金黄色泽的蜂蜜奶油布丁,考虑再三,终于还是看似无意地向着坐在自己左手便的西列轻声道:“出门之前,接到了父亲大人的来电……”

西列坐姿未变,却是轻轻放下了手中本来搅动着的咖啡的银勺子,一双蓝眸眨了眨,纤长的睫毛略略覆盖了其中流动的异样神采:“请继续,公主殿下。”

皇氏一族的事,向来隐秘。虽然他与澜云认识已经快十年了,可却从未听她在自己面前提起她家中任何一丝一毫的情况,而这次她居然主动挑起话端,一半是暗示对之前迟到许久的歉意,也等于间接说明了迟到的原因;另一半,则是因为这个来电,估计与卡拉迪帝国脱不了关系。

可是,这两点其实都不是最主要的,关键是,这个话题的开启,其实更隐含了另一个含义,那就是——他,西列俄尼索斯伯兹,已经在这位命运公主的心中,开始逐步脱离一个普通朋友的身份了——假如能够得到皇氏和这位公主的支持,那么他距离帝国的储君之位,应该是又进一步了吧。

“西列殿下,这里似乎并不适合继续谈论这个问题。”澜云慢条斯理地说着,一面切下块蛋糕,却又不吃,只是放在托盘中来回拨弄着,片刻后才继续道:“我听说学宫南面的餐厅,有几道点心做得很地道,改天我做东,权当是今天澜云迟到的赔罪,如何?”

西列低首沉吟了下,这算是试探还是在变相表达橄榄枝的意图呢?就他知道,这位公主可是非常高傲的人,平时独来独往,身边只有皇氏保镖和仆从们跟随,从来不与任何一位皇室贵族中人有任何比较亲密的往来,甚至连闺中密友都没有——或者说,就他所知,没有。

想到这里,少年浓密的睫毛轻轻扇动了几下,抬头,温柔地笑了起来:“公主殿下的邀请,是西列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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