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部分 (第1/4页)

“为什么?”“因为我这边也有些东西要买。”“什么东西?”“有些东西。”

“你爱花多少钱?”“附近有五金店吗?”“穆夫达街上有。”“啊,对,在一条街的拐角处,我想起那铺子了。”“您总该告诉我你得花多少钱去买那些东西吧?”“五十个苏到三法郎。”“剩下的用来吃饭已经不多了。”

“今天还谈不上吃。有更重要的事要干哩。”“也够了,我的宝贝。”他女人说完后,容德雷特又带上了门,这一次,马吕斯听到他的脚步在过道里越走越远,很快便下了楼梯。这时圣美达教堂的钟正敲一点。

十三独处远方,不想念诵

“我们的天父”尽管马吕斯是那样心神荡漾,但是,我们已经说过,他具有坚定刚强的性格。独立思考的习惯,在他的同情心和怜悯心发展的同时,他能抑制住自己汹涌而来的激情,但是一点没有影响他见义勇为的气质。他兼有婆罗门教徒的慈悲和法官一样的严厉,他不忍伤害一只癫蛤膜,但能踏死一条毒蛇。而他现在所注视的正是一个毒蛇洞,摆在他眼前的是个魔窟。

“必须踏住这帮无赖。”他心里想。他希望搞清楚的种种哑谜一个也没有揭开,正相反,也许每个都变得愈来愈神秘了。关于卢森堡公园里那个美丽的女孩和他私自称为白先生那个男人,除了知道容德雷特认识他们外,其他方面的情况他仍是对其一无所知。通过他听到的那些闪烁其辞的话,有一点他却逐渐明白了,那就是一场凶险的阴谋暗害正在准备之中,他们两个都面临着巨大的生命危险,她也许还能幸免,她父亲却一定要遭毒手,马吕斯想他必须搭救他们,必须打碎容德雷特的恶毒阴谋,扫掉那蜘蛛的网。

他望了容德雷特大娘好一阵。她从屋角里拖出一个旧铁皮炉子,又去翻动一堆废烂铁。

马吕斯轻巧地跳下抽斗柜,他非常小心,不弄出一点声音。

他对策划中的阴谋感到很恐怖,对容德雷特两口子心里很憎恨,他想到自己也许能有办法为他心爱的人帮上忙,心中不禁感到一些快慰。

但是应当怎么帮助他们呢?通知那两个要遭暗算的人吗?到什么地方去找他们呢?他不知道他们住在哪里。她在他眼前重现了片刻,随即又隐没在巴黎的汪洋大海中了。傍晚六点钟,在门口守候白先生,等他一到便把阴谋告诉他吗?但是容德雷特和他的那伙人会看出他的窥探意图,那地方偏僻,力量相差又大,他们有方法或把他扣住,或把他带到别处去,这样他要救的人也就完了。现在钟刚敲过一点,谋害行动要到六点才开始,马吕斯眼前还有五个钟点。

只有一个办法。

他穿那身勉强见得人的衣服,在颈子上结一方围巾,拿起帽子,好象赤着脚在青苔上走路那样俏无声息地出去了。

而容德雷特大娘仍在废铁堆里乱翻乱找。

出了大门,他便向小银行家街走去。这条街的中间一段,有一道很矮的墙,人们可以由此一步跨过墙去,墙后是一片荒地,马吕斯边走边想,从这地方慢慢经过,脚步声消失在积雪里。他忽然听见有人在他耳边悄声说话。他转过头去望,街上一片荒凉,不见人影,又是在大白天,他却明明听见有人在谈话。

他把头伸到身边的墙头上去望了望。那里果然有两个人,背靠着墙,坐在雪里低声说话。那两个人的样子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长一脸络腮胡子,穿件布衣服,一个蓄一头长发,衣服破烂。长络腮胡子的那个人戴一顶希腊式的圆统帽,另一个光着,雪花落在他的头发里。

马吕斯把脑袋伸在他们的头上面,可以听到他们所说的话。留长发的那个用时弯推着另一个说:“有猫老板在,不会出问题的。”

“你以为?”那胡子说。接着留长发的那个又说:“每人一张五百大头的票子,就算倒尽了霉吧,五年,六年,十年也就到了顶了。”

另一个伸手到希腊帽子下面去搔头发,犹豫不决地回答:“是呀,这东西是真家伙。谁也不能说不想。”留长发的那个又说道:“我敢说这次买卖不会出漏子,”“那个老什么头的栏杆车还会套上牲口呢。”接下去他们谈的是头一天晚上在逸乐戏院看的一出音乐戏剧。马吕斯继续朝前走去。这两人鬼鬼祟祟地躲在墙背后,蹲在雪地里,说了那些不明不白的话,这也许和容德雷特的阴谋诡计不是没有关系的。“问题”便在这里了。马吕斯想着。

他向圣马尔索郊区走去,向最先遇到的一家铺子打听哪里有警察的哨所。

人家告诉他蓬图瓦兹街十四号。马吕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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