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部分 (第1/4页)

答:就是因为。

“我不想养一大群牛崽。”那个做母亲的常这样说。我们来谈谈德纳第夫妇是怎样摆脱他们对两个小儿子的责任,甚至从中获益的。在前面几页里,我们提过一个叫马依的姑娘,曾得到吉诺曼这个老好人的津贴,用来抚养她的两个儿子,现在提到的便是这个妇人。她当时住在则肋斯定河沿,在那条古老的小麝香街转角的地方,那条街已竭尽所能地把它的臭名声变为香气。我们还记得,三十五年前那次流行白喉症,曾广泛侵袭塞纳河两岸一带,当时的科学还利用了这一机会来大规模试验明矾喷雾疗法的效果,好在这种疗法今天已被外用碘酒所替代。在那次白喉流行期间,马侬姑娘在一天里,早上一个,傍晚一个,接连失掉了两个儿子,两个都还年幼。这是一个打击。那两个孩子是他们母亲的宝贝,他们等于每月八十法郎的收入。这八十法郎一向是由吉诺曼先生的年息代理人巴什先生——退职公证人,住在西西里玉街——按期按数代付的。两个孩子一死,津贴便没有了。马浓姑娘便得想办法。她原是罪恶的黑社会里的一员,大家知道一切,并且相互保密,相互支援,马浓姑娘急需两个孩子,德纳第妈妈刚好有两个。同一性别,同一年龄。对一方来说,是一笔好买卖,对另一方来说,是一笔好投资。两个小德纳第便成了两个小马依,马依姑娘离开了则肋斯定河沿,迁到钟锥街去住了。在巴黎,一个人的出身可因住处换一条街而消失。

这一偷换行为便毫不费劲地成功了,民政机关一点没有发觉,也就无所谓异议。不过德纳第在出借那两个孩子时,要求每月必须分给他十个法郎,马侬姑娘表示同意,甚至每月到期照付。吉诺曼先生当然继续承担义务,他每六个月来看一次那两个小孩。他没有看出破绽。马侬姑娘每次都对他说:“先生,他们长得多么象您!”改名换姓对德纳第不是难事,他趁这机会变成了容德雷特,他的两个女儿和伽弗洛什几乎没有时间来注意他们还有两个小弟弟。贫苦到了某种程度,人会变成孤鬼游魂,彼此漠不关心,把生人也当成游魂,你最亲的骨肉也会被你看作是些憧憧往来的黑影,几乎成了穷途末路的人生中一些若有若无的幻象,很容易和无形的鬼魂混为一谈。

对她的两个小儿子,德纳第大娘原决心永远抛弃,可是在把他们交付给马浓的那天晚上,她忽然感到心虚,或是装作心虚。她对丈夫说:“这可是遗弃孩子哟,这种作法!”德纳第见她心虚,便威严、冷冰冰地安慰她说:“让雅克?卢梭比我们干得还要高明呢!”可是大娘的心虚变成了害怕,她说:“万一警察来找我们的麻烦呢?德纳第先生,你说说,我们千的这种事,是允许的吗?”德纳第回答说:“当然允许。谁都会觉得这明明白白。并且,对这种一文不名的孩子,谁也不会感兴趣,要跑来看个究竟。”

马依姑娘是个作恶的美人。她爱装饰,她家里的陈设穷酸而讲究,和她同住的是一个有本事的女贼,入了法国籍的英国姑娘。这个取得巴黎户籍的英国姑娘受到人们尊敬,是因为她和某些富人交往频频,她同图书馆里的勋章和马尔斯小姐的金刚钻都有密切的关系,日后在一些刑事案件中还很有名。人们称她为“密斯姑娘”。

两个孩子,随了马依姑娘以后,没有什么可抱怨的。在那八十法郎的栽培下,他们和任何有利可图的东西一样,受到照顾,穿得好,吃得也不坏,几乎被视作两个“小先生”,和假母亲相处得比真母亲还好。马浓姑娘装出一副贵妇人的样子,不在他们面前说行话。

他们便这样过了几年。德纳第确有先见之明。一天,马侬姑娘来付她那十个法郎的月费,他对她说:“该由‘父亲’来给他们一点教育了。”

两个可怜的孩子,虽然命苦,总算一向受到相当好的保护,没想到他们忽然一下被抛入人生,必须自谋生路了。

象在德纳第贼窝里进行的那种大规模逮捕,必然还要惹出一连串的搜查和拘禁,对于生活在公开社会下的那种丑恶的秘密社会来说,确是一种真正的灾难,这样的风浪常给黑暗世界里带来种种崩溃。德纳第的灾难牵发了马侬姑娘的灾难。

在马侬姑娘把那张关于卜吕梅街的纸条交给了爱潘妮后不久的一天,忽然有一批警察来到钟锥街,逮捕了马依姑娘,密斯姑娘也被捕了,并且那整栋房子里的人,因形迹可疑,都被一网打荆当时两个小男孩正在一个后院里玩,一点没注意到当时的那种突袭景象。到了他们想回家时,发现家里的门已经封了,整栋房子空空如也。对面棚子里的一个补鞋匠把他们找去,把“他们的母亲”留下的一张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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