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部分 (第1/4页)

店铺关门,陈列的商品失踪;接着,零散的枪声,行人奔窜,枪托冲击大车门的声音,人们听到一些女仆在大门后的院子里笑着说:“这一下可热闹了。”一刻钟内,巴黎二十个不同的地方几乎同时发生了这么一些事:圣十字架街,二十来个留着胡须和长发的青年走进一间咖啡馆,随即又出来,举着一面横条三色旗,旗上结一块黑纱,他们的三个领头人都带了武器,一个有指挥刀,一个有步枪,一个有长矛。

诺南第耶尔街,有个衣服相当整洁的资产阶级,腆着肚子,声音洪亮,光头高额,黑胡须硬邦邦地向左右分开,公开向过往行人散发枪弹。

圣彼得蒙马特尔街,有群光着胳膊的人举着一面黑旗在街上走,黑旗上写着几个白字:“共和或死亡!”绝食人街、钟面街、骄山街、曼达街,都出现一群群挥动着旗子的人,旗上面的金字是“区分部”①,并且还有一个编号。其中的一面,红蓝两色之间夹着一窄条白色,窄得教人看不见。

圣马尔丹林荫大道的一个武器工厂被抢,还有三个武器商店也被抢,第一个在波布尔街,第二个在米歇尔伯爵街,另一个,在大庙街。群众的千百只手几分钟之内便抓走了二百三十支步枪,几乎全是两响的,六十四把指挥刀,八十三支手枪。为了武装更多的人,便一个人拿步枪,一个人拿刺刀。格雷沃河沿对面,有些青年拿着短枪,从一些妇人的屋里对外射击。其中的一个有一支转轮短枪。他们拉动门铃,走进去,在里面做子弹②。这些妇女中的一个叙述说:“我从前还不知道子弹是什么东西,我的丈夫告诉了我才知道。”

老奥德里耶特街上的一家古玩铺的门被一群人弄破,拿走了几把弯背刀和一些土耳其武器。

一个被步枪打死的泥水匠的尸体躺在珍珠街。

接着,在右岸、左岸、河沿、林荫大道、拉丁区、菜市场区,无数气喘吁吁的人,工人、大学生、区的工作人员,读着告示,高呼:“武装起来!”他们砸破路灯,解下驾车的马匹,掘起铺路的石块,撬下房屋的门板,拔树,搜地窖,滚酒桶,堆砌石块、石子、家具、木板,建造街垒。

资产阶级被人们逼着一道动手。人们走进妇女的住处,要她们把不在家的丈夫的刀枪交出来,并在门上用白粉写上“武器已交”。有些还在刀枪的收据上签上“他们的名字”,并说道:“明天到市政府去龋”街上单独的哨兵和回到区公所去的国民自卫军被人解除了武装。军官们的肩章被扯掉。在圣尼古拉公墓街上,有个国民自卫军军官被一群拿着棍棒和花剑的人追赶①一六九○年,制宪议会把巴黎划分为四十八个行政区,设立区分部,行政人员由选举产生,以代替从前的教会辖区。

②当时的子弹壳是纸做的,装有底火,这部分由武器厂完成。“做子弹”就是把弹药装进子弹壳。

着,好不容易躲进一所房子,直到夜里才化装出来。在圣雅克区,一群群大学生从他们的旅馆里涌出来,向上走到圣亚森特街上的进步咖啡馆,或向下走到马蒂兰街的七球台咖啡馆。在那里,一些青年站在大门前的墙角石上散发武器。人们抢劫了特兰斯诺南街上的建筑工场去修建街垒。只有一处,在圣阿瓦街和西蒙?勒弗朗街的转角处,居民起来反抗,动手拆毁街垒。只有一处,起义的人退却了,他们已在大庙街开始建立一座街垒,在和国民自卫军的一个排交火以后,便放弃了那街垒,从制绳街逃走了。那个排在街垒里拾得一面红旗、一包弹药和三百粒手枪子弹。国民自卫军把那面红旗撕成布条,挂在他们的枪刺尖上。

我们在此一件件慢慢叙述的一切,当年却是那城市在每一点上同时发出的喧嚣咆哮,有如无数道闪电汇合成的一片霹雳之声。

不到一个钟头,仅在菜市场区,便平地造起了二十七座街垒。中心是那座著名的第五十号房子,也就是从前让娜和她一百零六位战友的堡垒,它的两旁,一面是圣美里教堂的街垒,一面是莫布埃街的街垒,这三座街垒控制着三条街,即阿尔西街、圣马尔丹街和正对面的奥白利屠夫街。两座曲尺形的街垒,一座由骄山街折向大化子窝,一座由热奥弗瓦—朗之万街折向圣阿瓦街。巴黎其他的二十个区,沼泽区、圣热纳维埃夫山的无数个街垒还没有计算在内,梅尼孟丹街上的一座,有扇从门臼里拔出来的马车大门,另一座,在天主医院的小桥附近,是用一辆卸了马的苏格兰大车翻过来建造的,离警署不过三百步之遥。

在游乡提琴手街的街垒里,有个穿得相当好的人向工人们发钱。在格尔内塔街的街垒里,出现一个骑马的人,向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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