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部分 (第1/4页)

生家,地址是:沼泽区,受难修女街六号。

他把纸夹子放进他衣服口袋里,接着就喊伽弗洛什。那野孩听到马吕斯的声音,带着欢快殷勤的面色跑来了。

“你肯帮我做件事吗?”

“随您什么事,”伽弗洛什说,“好上帝的上帝!没有您的话,说真的,我早被烤熟了。”

“你看得见这封信吗?”

“看得见”。

“你拿着。马上绕出这街垒(伽弗洛什心里不踏实,开始搔他的耳朵)。明天早上你把它送到这地方,武人街七号割风先生家,交给珂赛特?割风小姐。”

那英勇的孩子回答说:

“好倒好,可是!这段时间里街垒会让人家占了去,我却不在常”“看情形天亮前不会有人再来攻打街垒,明天中午以前也决攻不下来。”官军再次留给这街垒的喘息时间确在延长。夜战中这种暂时的休止很常见,后面跟着来的却总是加倍猛烈的进攻。

“好吧,”伽弗洛什说,“我明天早晨把您的信送去,行吗?”

“那太迟了。街垒也许会被封锁,所有的通道全被掐断,你会出不去。你立刻就走。”

伽弗洛什找不出反驳的理由,但他还是呆立着不动,去留不定,愁眉苦脸,只顾搔耳朵。忽然他以他那常有的小鸟般的急促动作抓去了那封信。

“好。”他说。他从蒙德都巷子跑了出去。

伽弗洛什下了决心,是因为他有了个主意,但没说出来,他怕马吕斯反对。

他的主意是这样的:

“现在还不到晚上十二点,还差几分钟。武人街又不远。我尽快把这信送去,还来得及赶回来。”

第十五卷武人街

一 吸墨纸,泄密的纸

一座城市的痉挛和灵魂的惊骇相比,又算得了什么?人心的深度大于人民。这时冉阿让的心正受着这样骇人的折磨。旧日的危崖险谷又一一重现于他眼前。和巴黎一样,他正在一次惊心动魄、吉凶未卜的革命边缘上颤栗。几个钟头已足够使他的命运和心境突然陷在黑影中。对于他,正如对巴黎,我们不妨说,两种思潮正在交锋。白天使和黑天使即将在悬崖顶端的桥上进行肉搏。两人中谁会把谁摔下去呢?谁会获胜呢?

在六月五日这天前夕,冉阿让在珂赛特和杜桑的陪同下迁到了武人街。一场剧变正在那里相候。

在离开卜吕梅街以前,珂赛特没少阻扰。从他俩一起生活以来,在珂赛特的意愿和冉阿让的意愿之间出现分歧,这还是第一次,虽说没有发生冲突,却至少有了矛盾。一方面是不愿迁,一方面是非迁不可。一个不认识的人突然向他提出“快搬家”的劝告,这已够使他提心吊胆,使他变得坚持己见无可通融的了。他以为自己的隐情已被人家发觉,并有人追捕他。珂赛特只好让步。

在去武人街的路上,他们彼此都咬紧了牙没说一句话,各想各的心事。

冉阿让忧心如焚,看不见珂赛特的愁苦,珂赛特愁肠寸断,也看不见冉阿让的忧惧。

冉阿让带着杜桑一道走,这是他从前离家时,不曾做过的。他估计他大概不会再回卜吕梅街居住了,他既不能把她撇下不管,也不能把自己的秘密说给她听。他觉得她是忠实可靠的。仆人对主人的出卖往往始于爱管闲事。而杜桑不爱管闲事,好象她生来就是为冉阿让当仆人的。她结巴,说的是巴恩维尔农村妇人的土话,她常说:“我是一样一样的,我拉扯我的活,尾巴不关我事。”(“我就是这个样子,我干我的活,其余的事与我无关。”)这次离开卜吕梅街几乎是仓皇出走,冉阿让只携带了那只香气扑鼻、被珂赛特惯称为“寸步不离”的小提箱,其他的东西全没带。如果要搬运装满东西的大箱子,就非得找搬运行的经纪人不可,而经纪人等于见证人。他们在巴比伦街雇了一辆街车便这样走了。

杜桑费了好大劲才得到允许,包了几件换洗衣服、裙袍和梳妆用具。珂赛特本人只带了她的文具和吸墨纸。

为了尽量掩人耳目,避免声张,冉阿让还作了时间上的筹划,不到天黑不走出卜吕梅街的楼房,这就让珂赛特有时间给马吕斯写那封信。他们到达武人街时天已黑荆大家都悄声没息地睡了。武人街的那套住房对着后院,在第一层楼上有两间卧室,一间餐室和一间与餐室相连的厨房,还带一间斜顶小屋,里面有张吊床,也就是杜桑的卧榻。那餐室同时也是起坐间,位于两间卧室之间。整套住房里都配备了日常必需的家庭用具。

人会莫名其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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