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部分 (第1/4页)

投入石块;障碍能使河流溅起泡沫,使人类沸腾,从而产生混乱;但在混乱之后,我们就认识到进了一步。在秩序,即全球性的和平建立之前,在和谐统一遍及大地之前,进步总是以革命为驿站。

进步是什么?我们刚才已经说过,是人民永久的生命。

然而有时个人目前的生活会与人类永久的生活相抗衡。让我们毫无隐讳地承认,各人有自己不同的利益,他谋求这个利益并保卫它而无越权之罪;为了眼前的打算可以允许一定程度的自私;目前生活自有它自己的权利,并非必须为未来而不断牺牲自己。目前的一代人有权在地球上经过,不能强迫他们为了后代而缩短自己的路程,后代和他们是平起平坐的,将来才轮到后代过路。“我存在着。”有个人轻声说。这个人就是大家。“我年轻,我在恋爱,我老了,我要休息,我有孩子,我工作,我生财有道,事业昌盛,我有房屋出租,我有资金在政府的企业里投资,我幸福,我有妻室儿女,我热爱这一切,我要活下去,别来干扰我。”这些原因使这些人有时对人类伟大的先锋者极端冷漠。

此外我们得承认,乌托邦一打仗就离开了自己光芒四射的领域。它是明日的真理,却采用了战争的方式,这是昨日使用的手段。它是未来,但却和过去一样的行动。它本是纯洁的思想,却变为粗暴的行动。它在自己的英勇中夹杂了暴力,对这暴力它应当负责;这是权宜之计的暴力,违反原则必受惩罚。起义式的乌托邦,手中拿着老军事规章去战斗;它枪杀间谍,处死叛徒,它消灭活人并将他们丢入无名的黑暗中。它利用死亡,这可是严重的事情。似乎乌托邦对光明已没有信心,光明本来是它无敌的永不变质的力量。它用利剑去战斗,然而没有一种利剑是单刃的,每把剑都有双刃,一边伤了①帕拉斯(Pallas),密涅瓦的另一个名字,她是智慧女神,也是战神。

②迦南(Chanaan),据《圣经》记载,迦南是上帝赐给以色列人的圣地。

③热拉尔?德?奈瓦尔(Gerard de Nerval,1808—1855),法国诗人及文学家。

别人,另一边也伤了自己。作出了这种保留,并且是严肃的保留之后,我们不得不称颂——不论他们成功与否——这些为了未来而战斗的光荣战士,乌托邦的神甫们。即便失败了,他们仍是可敬的,也许正因为失败了,所以更显得庄严。一个符合进步的胜利值得人民叫好;但一个英勇的失败更应该得到人民的同情。一个是宏伟的,另一个是崇高的。我们欣赏牺牲者远胜于成功者,我们认为约翰?布朗比华盛顿伟大,比萨康纳比加里波的伟大。

总得有人去支持战败者。人们对这些为了未来而努力战斗、以失败告终的伟大的人是不公正的。人们责怪革命者散布恐怖,每个街垒似乎都在行凶。人们指责他们的理论,怀疑他们的目标,猜疑他们别有所图,并谴责他们的意识。人们责备他们不应同现存的社会制度抗拒,不该竖起、筑起并造成大量贫穷、痛苦、罪恶、不满和绝望,不该从地底下掘起黑色的石块,筑起雉堞来进行斗争。人们向他们叫喊:“你们把地狱的铺路石都拆毁了!”他们可以回答:“这正说明我们筑街垒的动机是纯正的。”①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和平解决。总之,我们得承认,当我们见到了铺路石时,便会联想到那只熊②,社会在为这种好心肠而担忧。但社会应该自救;我们向它的善意呼吁,不需要剧烈的药剂,通过友好协商来研究疾苦,查明病情,然而再治愈它,这是我们对社会的劝告。

不管怎样,这些人,在世界的各个角落,目光注视着法国,并以理想的坚定逻辑,为伟大的事业而战斗。他们即使倒下,特别在倒下的时候,也定是令人敬畏的。他们为了进步无偿地献出了自己的生命,他们完成了上天的旨意,作出了宗教式的行动。到了一定的时刻,象演员到了要接台词时那样,大公无私、照上天剧情所安排的那样去走进坟墓。这种无望的战斗,和这泰然自若的牺牲,他们都能接受,为的是要把从一七八九年七月十四日开始的这一不可抗拒的人类运动,发展到它那辉煌而至高无上的世界性的结局为止。这些士兵是传教士,法国革命的行动是上帝的行动。

再说,在另一章里已经说明的区别之外,还应增加下面这一区别:有为人接受的起义,这称之为革命,也有为人否定的革命,这称之为暴动。一个起义的爆发,就是一种思想在人民面前接受考试,如果老百姓掷下黑球,这思想就是一个枯萎的果子,起义便成了轻率的举动。

每当空想愿意变成现实时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