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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染无疑就是这种人。此刻他脸上依然笑意未褪,从容道:“燕公子,今日相遇,也算我们缘分不浅,你既能和百里兄做朋友,自然也不会嫌弃小弟……”

“我和他不是朋友。”燕重衣冷冷地瞧了百里亭一眼,大手轻挥,“我也不会和你做朋友,你这种人实在太可怕、太危险,就像是一条毒蛇,就算没有人去招惹你,你也会突然发疯咬人一口。和你这种人在一起,饭也不能吃,酒也不能喝,觉都不敢睡,人生岂非无趣的很?”

“过奖,燕公子的夸辞,小弟实在受之有愧。”花染脸色不变,抱拳笑道。

燕重衣苦笑一声,再不瞧他一眼,“呼”地跳下车厢。

“你做什么?”百里亭急叫道。

“你是不是瞎子?难道看不出我不喜欢和这个人在一起?”燕重衣冷冷道。

“我知道你不喜欢女人,但至少这里有酒,你何苦非要难为自己?”

“你留下,我走。”燕重衣竟真的抬步就走,百里亭气得全身发抖,回头看了看思思一眼,狠狠地叹了口气,终于也跳下了车厢。

“百里兄,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你要跟他一起走?”花染愕然问道。

“我已经别无选择,因为我需要……”说到这里,百里亭忽然闭上了嘴。“我需要他的保护”,这种话他怎么能说出来?堂堂一个世袭一等侯,居然落魄到这种地步,假如传将出去,岂非是种很丢面子的事?

“百里兄,你先上车来,他走不了多远。”花染似乎隐隐猜到了几分,却不说破,“他喜欢用脚走路,就让他走吧,我们坐车慢慢跟着他也是一样的。”

“这人一走起路来,永远无休无止,不停不歇,谁也追不上的。”百里亭望着燕重衣渐去渐远的背影,显然有些无奈,又有些迟疑。

“百里兄请放心,就算他走到天涯海角,我们总也能跟上,更何况,他根本就走不出十里。”花染脸上的笑意突然变得很诡异,“你别忘了,前面的枫林里,还有一个人正在等着他呢!”

百里亭拧紧了眉,将信将疑,犹在迟疑,一扭头突然瞧见思思那一对勾魂夺魄的灼热的目光,忍不住轻叹口气,终于不再犹豫。他本是养尊处优的世家子弟,这一生中从未缺少过什么,尤其是美酒和女人,燕重衣这人冷酷少言,和他走在一起,虽然只是短短几个时辰,百里亭却仿佛觉得已是三个春去秋来的漫长。这种滋味,岂非正如人间炼狱般痛苦的煎熬?

第七章 出鞘剑

月是故乡明。

当时月犹在。

思念最是使人愁,点点心上流。因为朋友,所以思念;思念,却也总是因朋友而深刻。

燕重衣和任我杀都是孤儿,都是杀手,都是在别人的抚养下成长,他们有着相同的遭遇,有着相同的命运,同样没有明天,同样不知归路,杀人的同时,同样也正在等待着被杀。

江湖就是这样,你永远也不能预知今天或明天会发生什么事,就像任我杀的一颗头颅居然可以卖到五万两黄金的高价,只怕连任我杀自己也没有想到。

在这件事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那个神秘人究竟是何居心?

燕重衣突然又想到了花染说过的一句话:“一个剑客。小弟遇见他的时候,他就在十里之外的枫林中,他告诉小弟,燕公子一定会经过这里。”

这个人又会是谁?为何会知道他的行踪?燕重衣很快就看见了这个人。

月色洒落一片银光,枫林中叶红似火,这人站在一株枫树下,背向而立,一动不动,仿佛一尊在千百万年前就已被风化了的石雕。

燕重衣倏然驻足,与这人只有二十步之遥,瞧着他孤独的背影,也一动不动,瞳孔却已在慢慢收缩。

好浓的杀气!这个人,莫非就是等待我的那个人?

月影西斜,两人的影子被银色的月光渐渐拉长,像纸片般贴在散落枯叶的地上。夜深露重,在这片寂静的山野中,偶尔响起寥寥数声微弱的虫鸣。

“来的人可是‘杀手无情’青龙燕重衣?”这人突然从鼻孔里重重地一哼,沉声道。他的声音沉稳而坚定,却又有着大漠风沙般的粗犷。

“你在等我?”燕重衣的声音很冷很低沉,“我已经来了。”

“听说……你和任我杀是朋友?”

“江湖上谁不知道我和他是朋友?”燕重衣忽然笑了笑,“你这个问题问得实在很可笑。”

“为朋友,两肋插刀,义无反顾。他的事,就是你的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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