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部分 (第1/4页)

楚信风攥紧电话从宴会场里跑出来,转眼秦家果然是这样一番模样。头脑中来回闪现老太太生龙活虎的音容笑貌,那是他见过的最为生气的老人,怎么可能说走就走了?

奔到沙发前将言诗诗一把拎起来,眯起眸子问:“奶奶呢?”

“在楼上。”

楚信风要上楼,被她一把拉住手腕,摇了摇头:“别上去,让秦夜好好跟她待一会儿。”她猜想他们该有很多话要说,她觉得他们之前还有很多情需要慢慢弃舍。她很心疼秦夜,连呼吸都越发的不顺畅。

楚信风定定的看着她,眼泪簌簌的从眼眶里冒出来。心中软软的不是滋味,将人扯到怀里拍着背轻轻哄骗:“乖……不哭,不哭了……”嘴里这样说了,却连自己也跟着眼眶温热。

直到夜暮降临,秦夜将自己关在老太太的房间里一直没有出来。楚信风已经去着手操办老太太的丧事,这个时候只怕秦夜再没了什么战斗力,能撑下去也算不易。这一对祖孙怎样相依为命,别人不知道,他楚信风再清楚不过。

室内没有开灯,仅有点点月光和遥远的城市灯火,阑珊寂寥。秦夜握着秦老太太早已没有一丝温度的手,眼神温软成一汪水,抬手摩挲她的眉宇轮廓。想冷着脸教训,又忽然于心不忍,调适了表情,微微想要轻笑,却蓦地哽咽:“你这样算什么?欺骗了我那么多次,这次是玩累了就想贪睡了么?把所有情绪都留给我,怎么有你这么自私的老太太?嗯?孙子也不要了?”

一句话问出太久,室内仅有他的声音时起时落,何时哭了又笑了,能回忆的过往也不过三年之久。再久远一点儿,他不记得有她,像没有任何关系,却又实实是他唯一知冷知暖的亲人。

秦夜想起三年前,他睁开眸子,连日光都刺眼生疼,头脑中似被塞满凛秋的飞絮,空白一片。然后就出现这么一张脸,和蔼生动的笑意,也是这样细细摩挲着他的脸,手掌不像现在这样冰冷,她说:“小夜,我是奶奶。”

他什么都没有,没有从前,没有过往,除了这么一个奶奶再没有一个多余的亲人。这是个从不会安份的老太太,却将他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如今就连死去都杳无声息,她怕什么?如果这一刻的疼无法避免,能让他少担心一天也是好的。

张管家不放心,楼上楼下转了几次,终于鼓起勇气敲响门板。

良久,听到室内旋起一声咆哮:“滚,都给我滚。”

一直持续到过半夜,秦家上上下下没人去睡。言诗诗从悲伤情绪中冷静下来,楚信风说得没错,依秦夜的状态看,想理智的举行一场葬礼只怕难。而秦老太太是要入土为安的。

她对上流社会的丧葬礼仪半点儿不通,一切也只能听从楚信风的安排,跑到房间里给他打电话,楚信风暗哑着嗓音,良久,缓缓说:“不用你操心了,这些事我会安排好。盯着点儿夜,他的日子好过不了。”

言诗诗静静望着天外越发深沉的夜色,觉得这就是黎明前的那点灰暗,或许再等一等,天边就会泛起鱼肚白,一切阴霾散去,阳光会如往常一样洒下来,是不是?

秦夜这一次真是消沉得没了边,在老太太的房里一守就一天一夜,之前有下人进去看,门一开就引来秦夜无休止的烦躁,以后再没人敢进去,只能焦躁得在外面团团打转。秦夜做事素来冷静分寸,今天这副模样,俨然是承受不住老太太去世的打击,怕是要失心疯了。

张管家心疼的不得了,拧着眉头去求言诗诗:“诗诗,去劝劝少爷吧,老这么伤心也不是办法,万一少爷再倒下了,这……”

言诗诗叹了口气,先将张管家安抚:“没事的,张叔,你先去忙其他的事,少爷这边我会看着办。”她也担心秦夜,可是进去之后说什么?疼痛在他心中根深蒂固,这一刻他自己都缓不过神,硬是将人拖出来,只怕要适得其反。

葬礼事仪一切准备妥当,楚信风一手操办的事个个环节都差不了。他跟秦老太太的关系一直好,这次势必要为她准备一个风光华丽的葬礼。

最后问题只在秦夜,两日来这样消沉的状态就一直持续,虽然楚信风已经命人在老太太的房间安置上致冷措施。可是人毕竟已经去了,这样无止境的守下去也不是办法。

奈何没人劝得了,秦夜神智迷离,死死的守着任谁也不能靠近。有些份量的人轮番上来劝说,不但无果,反倒刺激疯他,连情绪都一度无法撑控。

楚信风最后无法,摇了摇头叹:“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等。”

陆续登门慰问节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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