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2/4页)

还是真心话。因此,她沉默着。“我结婚得并不早,”收起了笑容,他一本正经的说:“我二十三岁结婚,二十四岁做了爸爸,现在,我女儿十八岁,你可以很容易算出我的年龄了。”他盯着她:“纤纤十岁那年,她妈去世了,幸好我母亲一直和我住在一起,纤纤是奶奶一手捧大的。去年,她考大学落榜,我要她今年重考。说实话,她的成绩很差,没有一门功课好,我知道你教的是文史,我另外给她请了数理老师。那位老师每星期一三五晚上来,你──

能够在二四六晚上来吗?“

她仍然沉默着,心里在飞快的转着念头。从踏进这个客厅起,她就有份不自在的感觉。她瞪视着赵自耕,不知怎的,她不喜欢这个律师,不喜欢他的“优越感”,也不喜欢他语气里那种“大局已定”的自信,好像她求之不得要接受这工作似的。而且,听赵自耕的叙述,这女孩一定顽劣而难驯。自幼失母,又在祖母和父亲的娇宠下长大,每门功课都不好,可想而知,她是怎样麻烦的女孩子。看样子,接受这工作不见得会讨好,说不定是自找苦吃。如果她聪明,恐怕还是不接受为妙。“对了,我忘了说一个要点,”赵自耕退到茶几边,燃起了一支烟,喷出烟雾,他慢吞吞的说:“我提供五千元一个月的薪水,我知道你母亲卧病在床,父亲是公务员,因为你母亲生病的关系,已经退休,你很需要钱用,所以,我出的薪水也比一般家教要高很多。”

她愕然的瞪着他,眼睛睁得好大好大。

“原来──你调查过我!”她抽了口冷气,心里的反感更重了。“你还知道些什么我的事吗?”她憋着气问。

“是的,你有个未婚夫名叫林维之,出国已经四年,你仍然在等他……”像被一根利针所刺,佩吟大大一震。他连维之都知道!他把她调查得一清二楚,她不像是来接受“家教”工作,倒像是来参加特务训练一样。她心里反感已如潮水澎湃,再也控制不住了。“够了,赵律师!”她冷冷的打断他。“你白白调查了我,我不准备接受这工作,我要告辞了。恐怕,你只好再去调查另一个人了!”她往门口走去。“看样子,我又伤了你的自尊了?”他的声音在她身后响着:“我并没有安心调查你,所有的事都是潘校长告诉我的,她太喜欢你,欣赏你,所以生怕我不用你,才把你的情况告诉我。这也──犯了你的忌讳吗?”

她的手握住了门柄,她没有回头。

“每个人都应该有他自己的隐私,你无权去刺探。”她咽着气说,林维之三个字撕痛了她每一根神经,触动了她内心底层的隐痛。“你真不接受这工作?”

“不接受。”她转动门柄,然后,她听到开门的声音。奇怪,她没有开门,是她身后有某扇门打开了。同时,她听到赵自耕的声音,扬着声调在喊:

“纤纤!你进来吧!你老爸把你未来的老师给得罪啦,看你自己能不能留住她!”她蓦然回首,完全是出于好奇,她要看看这个被娇纵坏了的女孩子是什么样子。于是,她完全呆住了。

在客厅的一角,有扇门开了,那扇门后面显然是间书房。现在,从那书房里,有个少女盈盈然的走了出来。她的头发乌黑乌黑的,中分着,垂在肩上,几丝发丝拂在额前。她的面庞白皙,眼珠深黑得像暗夜的天空,闪亮如同灯下的钻石,她纤细苗条,如弱柳迎风。那眉目清秀得像一张古画里的仕女图。她脚步从容,行走间,轻盈得像脚不沾尘。她穿了件宽宽的、浅蓝色的真丝衬衫,系着条湖水色的长裙,整个人像一朵海里的浪花,像凌晨时天空的第一抹微蓝,那样纤尘不染,又那样美丽如画,那样亮丽,又那样清新,那样柔柔的、梦梦的、雾雾的……又那样纯纯的、静静的、雅雅的……。天哪,世界上竟有如此动人的女孩!

佩吟被迷住了。

她从不相信,自己会被一个女孩迷住。可是,现在,她真的被一个女孩所迷住了。纤纤,她的名字取得真好,再也没有另外两个字可以做她的名字了。

纤纤径直走到她面前,停下来。她那清柔如水的眼睛里盛满了坦白、真挚、与说不出来的温柔,静静的瞅着她。她的嘴唇好薄好薄,好小好小,她张开嘴来,声音悦耳如出谷黄莺,却不杂丝毫做作,她轻声说:

“我会很努力很努力的念书,只要你肯教我!”

她迎视着纤纤的眼光,那眼睛里逐渐涌起一种“我见犹怜”的乞求韵味。佩吟被“收服”了,她全面投降了。抬起头来,她费力的把眼光从纤纤脸上转向赵自耕。后者正专注的在研究着她的表情,立刻,她知道赵自耕已经在她脸上获得了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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