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火大 (第1/2页)

一个拳头忽然而至,来势汹汹,正面将刚说完话的钟小李揍没了一只眼,瞄准的恰恰是另外一只完好的眼睛。

钟小李话刚落,尚来不及将他手中的画卷藏于何处说出来,玉拾已然无声无息地抡起了拳头,将他揍得滚下圈椅去。

林冲与洪烈同时站起,瞠目结舌地看着被玉拾揍得连还手之力都没有的钟小李,两人皆不由同时想道——奶奶个熊!这刚差点被木中虹那厮弄瞎一只眼,现在另一只也中招了,正好凑一对啊!

相较于林冲与洪烈的惊叹,罗恭的表情则像是“吾家有熊孩出没,请自动避让”的无奈家主,扶了扶额,又揉了揉跳得很欢的眉心,想着该说熊孩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完全变了味:

“过来给本座瞧瞧,手揍疼了没?”

林冲不忍直视,洪烈嘴一抽,两人皆颇为同情的目光同时投向被揍得连爬起身都没力气的钟小李,而不敢看向说话越来越无所顾忌的罗恭,只大略在心里慢慢升起一股从所未有的忧虑,名为断袖。

洪烈对钟清池被刺杀一案了解的程度还不如林冲,本来两人是相当的知之甚少,但自林冲代替连城跟在玉拾身边之后,林冲严然知道的要比洪烈多。

于是洪烈对林冲挤眉:这货得罪咱千户大人了?

林冲回洪烈弄眼:一定是!

玉拾揍完钟小李之后,如愿地看到本就一身伤痛的钟小李被她一拳揍得在地上爬不起来,正张开揍人的拳头伸伸筋,便听到罗恭极为体贴的话,五指不禁一僵,然后继续伸筋。

这话放在私底下倒也没什么,可这样光明正大、明目张胆地说着引人无限遐想的话,玉拾拼命忍住想回头再出一拳的冲动。

边磨着牙,边伸着筋的五指再次攥成拳头,吓得钟小李又是一个缩头,看得玉拾更为火大,立马蹲下身去,欺近不敢抬眼的钟小李阴森森道:

“想要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丫的胆儿真肥啊!”

钟小李瑟瑟低下头去,缩肩塌腰的,整一个被土财主压榨上万年的委屈小媳妇。

当然,钟小李心里不敢委屈,面上更不敢露出半点委屈来,这会便是玉拾一刀将他杀了,他也只能认了,到了下面估计连个讨说法的地都没有,怎么着都是他不对。

玉拾见钟小李不声不响低首伏罪的模样,不禁冷哼一声,起身挥袖道:

“说吧,还有什么是瞒着的,趁着现在我还不想杀生,你赶紧地全给我吐出来!”

当时钟小李求爷爷告奶奶地求玉拾与罗恭,让两人为钟清池之死做主,玉拾还挺感动的,心中直道这整一个忠心好家奴啊。

岂料时至今日,玉拾才知道这钟小李藏的可够深的,居然把这般重要的线索给隐瞒了下来。

倘若不是方掌柜死了,两人怕钟小李步方掌柜后尘,麻溜将他自公主府里移了出来,还真发现不了他竟敢给两人隐了这么一条大尾巴。

就因着这隐瞒,两人指不定得多绕多少圈,耽误多少时间,难道不知道皇帝只给两人一个月的时间么!

丫个混帐!

即便先前大夫已为钟小李失去护甲的十指敷上药,也包扎得妥妥当当,但刚才玉拾那猝不及防袭来的一拳,他受力往地面摔去之际,便是有下意识护住十指,也未能尽然护住。

十指着地,疼的又何止是噬心之痛!

钟小李忍着被尽数拔去指甲的十指之痛,他挣扎着起身向玉拾跪下:

“大人!所有的事情当中,只有画卷一事是小的刻意隐瞒了下来,其他的事情,小的已尽数告知,往后但凡是大人想问的,小的也绝对不敢再隐瞒上半个字!求大人再信小的一次!再给小的一次机会!”

在公主府里被木中虹施以私刑的时候,钟小李便一直后悔没能将钟清池交给他保管的画卷交给玉拾与罗恭,那时想着他若真的死了,那他便无法替钟清池将有含义的画卷送到能为钟清池做主的人的手上。

他趴在柴房里,要生不生要死要死的时候,钟小李便悔得肠子都青了,然后在迷迷糊糊半梦半醒之间,一盆冷水兜头而下,他瞬间清醒过来。

当听着木中虹阴着脸对他说了一番又一番威胁的时候,他便在想倘若他将画卷拿出来,木中虹真的能放过他的家人么?

倘若他早早将木中虹一直逼迫他交出来的画卷交到锦衣卫手里,木中虹放不放过他,他无所谓,反正命一条,他早豁出去了,可钟尚书府能否看在他为钟清池拼了一条性命的份上,保住他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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