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部分 (第2/4页)

深厚的吴澄照顾,后来因为其生性聪颖才高八斗,颇有声名,却几乎无人知晓他便是当年“宋亡三杰”之一的陆秀夫的幼子。然则终究未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情终究被元廷查得,加之元廷一早便深觉岳麓书院这个汉人文人士子聚集之地实是隐患,这才有了岳麓书院上下全院皆被屠尽,沈竹沈浣死里逃生,吴澄大恸之下重建书院,这些一连串的后事。

俞莲舟无论如何都想不倒,沈浣与沈竹的祖父,竟是英名昭烈的陆秀夫。

“听萧元帅说,他们两人一名景一名炎,便是沈父希望两人不忘祖上遗志,抗元复宋。俞二侠也知道阿竹的情形,无法任事。是以这些年来,皆是将军一人在担着这件事情。”阿瑜细细探看俞莲舟神色,却看不透他沉沉面色下正在想什么,终是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沈浣与沈竹乃是龙凤孪生姐弟,出生之时父亲沈琼林已然年近五十,沈琼林老来得嗣,大喜过望。他一介书生,父亲留下的遗志与他而言实是难如登天,得了沈竹这唯一的儿子,不由将所有希冀和祖上期望都放在了这个孩子身上。然则自从沈琼林夫妇发现了沈竹的病,立时愁到了极处。沈竹莫说继承祖上抗元遗志,就是夫妇两个百年之后,怕也不能照顾自己。

沈琼林眼见着再难有嗣,看着沈浣沈竹两姐弟,一咬牙招来五岁的沈浣,自此给她穿上男装,当做男儿教养。是以沈浣在还不懂得什么是男女分别之时,便已经被刻意以男儿方法教导,并且被严厉训诫绝不可以将自己女子身份曝露与人知晓。这许多年下来,很多时候连她自己也早已忘了自己身份,只道自己是沈家的长子、沈竹的长兄,虽然从未提过一个“陆”字,但却一心担起了祖上的遗志。

“陆家的事情极少有人知道,将军亦是闭口不谈。但将军确是陆家唯一的后嗣……”阿瑜顿了顿,终究还是把沈浣是女儿家的事情掩了去。沈浣心仪俞莲舟,阿瑜看得清楚。她也清楚,以沈浣的为人和思虑,决计难以主动为自己去做什么,更何谈同俞莲舟透露讲这等她刻意掩藏了多年的事情。她更看得出俞莲舟对于沈浣,绝非普通相交情谊。不是不想将这层窗纸捅破,然则俞莲舟的想法,她看不明白。她感觉得到俞莲舟是可信可托之人,可她不知道沈浣这样惊世骇俗甚至有违伦常的作法,他又会如何看待。她不敢把沈浣那一点点埋在心底的思恋作为赌注,去放在一个男人身上。

“原来刻得可是什么?”俞莲舟并未理会阿瑜的欲言又止,凝眉低头思虑着此事。

“‘沈’。”阿瑜答道,“从没见将军用过‘陆’字”。

“这件事情,你眼下千万莫要告诉沈兄弟。萧元帅那边若是能等,便等一等,若是不能,便按原来的刻罢。”俞莲舟思虑过后,一锤定音。

阿瑜犹疑道:“不告诉将军?那……”

俞莲舟缓缓摇了摇头,“如今战事正紧,以沈兄弟为人,便是知晓了,也决难为此离开行营。既然忠孝不能两全,何必再多添他心中难过?既无益处,不如不说。”

俞莲舟所言,句句在为沈浣考量。阿瑜不由点头,却听他问道:“阿瑜姑娘,这雁留山你可知到底在何处?”

“我听将军提过一句,在山东宁海,文登以南。”说着看向俞莲舟,猜测着他的打算。俞莲舟却只淡淡道,“多谢姑娘相告。”微微一顿,随即对阿瑜道:“刘子青一事也先莫与沈兄弟多说,徒惹他分心。”

阿瑜柳眉皱起,“那畜生狼子野心,若是暗算将军,实在难以防范。”

俞莲舟沉声道:“这事交与我便好,阿瑜姑娘无须担心。”说着向阿瑜道:“姑娘可还有其它事?”

阿瑜摇了摇头,“便只这一件。”

俞莲舟向阿瑜拱了拱手,“既如此俞二便先告辞回营了。”

阿瑜看着俞莲舟离去背影,极轻的叹了口气,“阿浣,这男人你若错过了,怕要后悔一辈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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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莲舟所言的确没错,此时父母坟茔被人掘开的事情,便是告诉沈浣,沈浣也绝无回雁留山的时间与精力。夜袭回来以后,也先重伤被送往大都休养,卫王宽彻哥被沈浣斩落马下,元军虽未有大乱,但是主帅受重伤副帅被斩落,损失却也着实不小。而最让沈浣高兴的是,接任元军主帅的,正是巩卜班。

沈浣一得探子来报元军新任总兵的乃是巩卜班,几乎立时喜上眉梢,待到散帐,屏退了左右侍卫,径直急步去了俞莲舟帐子。此时俞莲舟正于帐中专心用功,听得帐外有脚步声盘桓不入,似是沈浣,便收了功,“沈兄弟么?进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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