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 (第2/4页)

开眼时,他的眼中已是一片清明,我知道他已记住,便道:“今日为师可否去外面走走了?”

原本以为他会再一次反对我出门,没想到这一次他却同意了,只是不忘叮嘱道:“爹爹说你伤是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这病……爹爹走时交代,师父若是要出去走走也好,透透气,对病也好,只是谷中风大,师父不要在外面站太久,我做好了饭菜等您回来。”

叶儿虽还只是一个十岁的孩童,做起事来却十分老练。那日我被游恺内力击中,摔下悬崖之时又被飞落的乱石击中胸口和头部多处,内伤严重,加上经过那些事心力交瘁,连累旧病复发,当我被叶儿父亲所救时,已是奄奄一息。随后,虽是捡回了一条命,却昏迷数日,那几日里,我浑浑噩噩,只觉自己就要死了,心中也无生的念头,只想着,死了也好,一了百了。耳边却一直有个声音在说:“你不能死,云芷沂还在等你和她一起回松木林!”想起了芷沂和师父,心中不忍就这样离他们而去,这才挺过了那一关!

虽说醒来后也考虑过,叶儿的父亲是不是为了得到《虚谷秘籍》才有意救得我,但是,我昏迷那段时间,他尽可以拿了《东门药典》内的心经而置我于不顾,却是不惜费一番精力将我救活,而我醒后对秘籍之事却一直未出口问半句。至于收叶儿为徒,还是我为答谢救命之恩而主动提出来的。

而如今我的伤是已无大碍,只是,一张脸,却是毁了!还记得醒来时,面对缠了一脸绷带的自己时的惊恐,那时明知自己受伤严重,好了也免不了留下疤痕,只是,心里总归还存了一丝希望,也许拆了绷带,依然还会是以前的那张脸。

那日,叶儿将绷带从我脸上小心卸下,我等不及叶儿为我先清洗干净,便已急急地拿了镜子。还记得初见镜中的自己时,我几欲晕厥,那是我吗?还是我东门淡墨吗?满脸可怖的疤痕,深浅不一,犹如沟壑一般,刚长的新肉满布于脸上,如条条红色的蠕虫,在我那张因病态而显得苍白的脸上触目惊心!

因着自己的一张丑脸,那几日我都不敢正面看叶儿,吃饭是让他送进了我房里,说话也故意撇开了脸。这样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叶儿那番话将我说醒。

“你如今连我都不敢面对,也不用出谷去见云芷沂了!”

看着叶儿小小年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着我,我突然想通,于师父和芷沂而言,无论我变成什么模样,都是他们的淡墨,至于,那些外人如何看我,于我又有何相干?

而那些受伤养病的日子里更是叶儿在细心照顾我,为我煎药,准备一日三餐。虽说他如今拜我为师,但对于这几个月来他对我的照顾,却是心中感激,便道:“叶儿,这几个月来辛苦你了!”

“此乃叶儿分内!”叶儿却只淡淡地回道。

走到门外,看到那一片雪白,心下感叹,竟又是一年秋来时,我转头对叶儿问道:“那些花可也是你所栽?”却看到他低着头,似有心事,许久才低低地道:“是母亲亲手所栽,母亲在世时,最爱这木槿花了。”

想他自幼丧母,被我突然这样问及,心里定是不好受,心下想安慰他,却又怕反勾起他的伤心事,于是只好道:“一会你若饿了,自己先吃也无妨。”

缓缓踱步,不知不觉已到了花园里,放眼望去,木槿花如火如荼,密密麻麻一簇一簇地开着。忍不住走近细看,白色的花瓣,淡黄色的花蕊,花瓣之间重重叠叠,却又错落有致,煞是好看!随意地撩起一枝,凑近细闻,几丝沁人的芬芳便扑鼻而来,不似栀子花那般浓郁,却又自有一番滋味。

身处花丛中,放眼望去脚下一片雪白,仿佛此刻身在云丛之中,看着眼前的一切,忽得想起了我与芷沂在松木林时的那段时光。还记得在松木林,每年的春天芷沂都会陪我去看桃花,桃花凋落时的松木林便也如现在这般铺了满了一地的花瓣,粉白粉白,芷沂青色的倩影便在桃树下,如那飞舞的花瓣一样翩然,她说:“淡墨,明年的这个时候我还陪你来看桃花!”那些年里,我和她还只是两个足不出松木林的懵懂少女,仿佛这时间便没有离别二字,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二人会被迫分开!

“芷沂,你食言了,今年的桃花你没有陪我看!”想起芷沂,心中一阵担忧,这会芷沂不知道怎么样了?那日她是亲眼看着我摔下悬崖的,她是否以为我已经命丧悬崖?以她现在的武功根本就不是游恺的对手,她若是找游恺报仇,可如何是好?而师父他老人家可已经知道我的事,可有去找芷沂?若是有他在芷沂身边,相信他定是能开导芷沂,我也就可以放心了!芷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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