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1/4页)

原来老生的唱,要有唇、齿、喉、舌的发音,有时两腮还要用力,口型非常不雅相,但是在台上挂着髯口(胡子),把嘴遮住了,口型多难看,台底下也看不出来。清唱时,不带髯口,老生的口型毕露。在台上有时借重手势、身段、小动作,都帮助唱工的使劲儿,清唱是穿便衣,就不能乱比划了。因此,孟老师播完了这出《武家坡》,心里十分别扭,说什么以后也不清唱了。以前在大陆,目前在台湾,笔者也听许多演员说过:“我宁愿穿上行头在台上唱一出,也不愿意在麦克风前面清唱一段儿。”现在时代不同了,一般青年演员们已习惯于在麦克风前面清唱,和在电视摄影机前面做戏了。但是过去演员比较保守,是不能勉强他们的。

孟老师移居台湾时期,已经六十岁了,体力不想可知。先不要说配角,杭子和、王瑞芝都在大陆,谁来打拉呢?自然谈不到彩唱、录影。以前她年轻,有胡琴随侍,还不愿再清唱,现在体力已衰,又无文武场面,还能清唱、录音吗?所以,是“非不为也,是不能也”。

谈到孟老师的剧艺评价,非片言可尽,本文限于时间和篇幅,不能详谈,以后有机会再说。简言之,她的天赋好,嗓子五音俱全,膛音宽厚,女人而无雌音,是千千万万人中难得一见的。因此,她学得精深到什么程度,都能发挥尽致,无往而不利。揣摩剧情,刻画人物,做派的细腻传神,如入化境。而扮相的优雅,身段的潇洒,尤其余事。拜余以前,已得余派神韵百分之五十,拜余以后,得余派真传百分之八十,如果只论唱做,像《洪羊洞》和《搜孤救孤》,和余叔岩比起来,已可乱真了。所差那百分之二十,是武功没有根底,戏路没有余叔岩宽泛。余叔岩教她和李少春时,二人也互相旁听,所以李少春也会《洪羊洞》(后来唱过),孟老师也会《战太平》,但是她不能在明场上演,却可以给人说。

虽然如此,笔者看过她的《珠帘寨》。“解宝”部分,唱做上乘那是没话说了;“收威”部分,扎大靠,起霸,与周德威的对刀、过合、耍刀花,武功坚实固然逊于谭富英,但是身段自然边式,不羊,不僵,演出仍在水准以上的。

孟老师的弟子,在香港正式收过三个人,由孙养农举香,向祖师爷磕过头,就是钱培荣、吴必彰、赵培鑫三个人,钱、吴全是票友,赵培鑫后来下海唱戏了。实际来说,赵培鑫因为杜府的渊源和陪孟老师配过公孙杵臼的关系,才登龙有术,得列门墙。他并没有在孟老师那里学过整出的戏。一般票友向孟老师学唱的,港台有黄金懋、丁存坤、沈泰魁、蔡国蘅、赵从衍、李嘉有、袭耀显、汪文汉、张雨文、李相度诸君子。这些位先生们都是功成名就的事业家,并不打算上台唱戏,只是研究余派剧艺的唱法,连身段都不学,而有些人甚至都忙得无暇经常吊嗓子。但是这些位港台弟子们,都对老师执礼甚恭,照顾备至,也是老师晚年的安慰。还有些未有师生之谊的人,有时也来请益,只要老师有精力、时间,都会加以指点,所以受她教益的名伶也不少。但是去的人也都自己衡量一下,如果剧艺上已经大专毕业,可以去到研究院去深造一下;假使只是高中毕业,就不必去了,因为教你,你也不能领会也。

老师的开蒙老师仇月祥是孙派老生,由早年老师灌的唱片《逍遥津》和《捉放落店》可以证明,完全孙派唱法。“落店”(宿店)的词儿,也有几个字与一般不同。老师归工余派以后,在长城公司灌了三张唱片,两张《捉放曹》,“行路”灌两面,“宿店”灌两面,也隐含更正以前自己老唱片唱法的含义。另一张灌的是《珠帘寨》,一面“太保传令把队收”〔倒板〕,接〔原板〕。一面“昔日有个三大贤”〔倒板〕,接〔原板〕、〔流水〕,可见她对《珠帘寨》这出戏是很喜欢的。

孟令辉前辈仙逝,是国剧界无可弥补的损失,余派台上艺术从此失传了。很希望杜府上人,能把录音带整理发行,则后进们对余派老生唱法还可有所遵循,就使国剧演员和观众们同蒙其福泽了。

孟小冬丧仪哀荣

杜月笙夫人孟令辉女士(即是有“冬皇”美誉的余派传人孟小冬)于五月二十六日午夜病逝台北市忠孝东路中心诊所。二十七日晨噩耗传出,国剧界争相传告,各报社亦加派专人采访,寻找资料。二十八日台湾各报全见了大幅新闻和专栏特写,对这个国剧界瑰宝的仙逝,都深致婉惜和哀悼。

半年前做寿累坏了

孟小冬女士身体素弱,患哮喘病多年。她这哮喘不是气管炎,而是肺气肿,是很难根治的,平常就用治标的药来对付着。去年农历十一月十六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