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部分 (第2/4页)

来的儿子见面,二拐子真是要发疯。北墙那个让他重新拆开的豁落像一盏灯,一望见总让他觉得前途光明,纵身跃进去,急不可待想推门进去,没想门紧闭着。

确信女人不在屋里后,二拐子有过短暂的伤神,深更半夜能到哪里去?带着这个疑问二拐子越墙出来,走进村巷时豁然开朗,一定在磨房。女人灯芯跟少年石头特殊的情感并没逃过二拐子眼睛,但他相信跟他的绝不一样,他跟女人才是真正的肌肤之亲。快步赶到磨房,猛听见管家六根喝斥石头,二拐子不敢让六根看见,正想脱身时惊见躲在沟边树后的女人,那个夜晚的一切便一点不落地钻进眼里。

过后的很多天,二拐子都处在噩梦中,想不到一身柔情能化水的女人竟有如此胆量!那可是管家呀,一个多么可怕的男人,竟让她神不知鬼不觉弄掉了。

弄掉了!

二拐子恍然醒悟,女人不是他想象中的女人,更不是……

哟嘿嘿,想不成!

二拐子死死把那个夜晚看到的一切压在心底,生怕不小心漏了嘴招来杀身之祸。管家六根临死时凄厉的叫声时不时会在夜半响起,满身冷汗的他纵是在梦里也逃不开女人的追杀,尤其那双歹毒的眼。二拐子至此已确信,那眼里隐藏着的毒火随时会喷向任何一个敢跟她作对的人。

见二拐子没反应,芨芨又说,日竿子跟柳条儿不干净。

啪,一个巴掌搧过去,严严实实裹住芨芨嘴。叫你乱说,叫你乱听!

芨芨捂了脸,嘴还是不服气,这女人,只要一打,她就兴奋,就来劲,等了半天不见第二下,嘴一鼓说,人家亲眼撞见的么。

二拐子心想这女人完了,再也没救了,迟早有一天,她会害掉自己。

这个夜里他再次跃到女人芨芨身上,芨芨大约想起了日竿子跟柳条儿偷情的那一幕,禁不住亢奋成一匹母马,结疤的奶子摇摆中发出令人昏厥的光芒,牙齿咬住男人肩胛,不停地唤来呀来呀用力呀你这牲口!二拐子在剧烈的顶撞中反复闪出一个念头,我要弄死这烂嘴贱货。

草绳男人从沟外赶来牲口的同时,也引来一个人。站在白晃晃的日光下,男人粉白的肤色如染满菜花,眉眼儿更是俊俏,若要不说明,没准就当女儿家叫了。见男人羞怯中露了一丝不安,手拘谨地绞在胸前相互掐捏着,少奶奶灯芯吟笑着问,你就是七驴儿?

七驴儿惶惶点头,瞥了一眼问他的人,心慌如跳兔,头勾得越发低。

多亏他帮忙,要不这骡子还不知哪儿找哩。草绳男人带着夸赞的语气插话道。少奶奶灯芯目光一动未动盯住眼前的俊人儿,脑子里恍然响起那个夜里落轿后奶妈仁顺嫂的叫声。直到骡子全进了圈,灯芯才记起该看看买来的骡子。

饭是一起吃的。东家庄地自从有了牛犊后,就整日跟两个孙子搅在一起,心好像全让孙子攫了去。少奶奶灯芯知道,公公这是老了,人一老,心思就全扑到孙子上了。奶妈仁顺嫂这阵正张罗着给牛犊喂饭哩,也顾不上说话,饭桌上只剩下灯芯跟七驴儿的声音。

饭后,少奶奶灯芯破例让七驴儿走进西厢房,这个想法是她在饭桌上有的,她突然觉得,这个七驴儿不简单。

命旺扔下碗就去地里捉蚂蚱,天黑才意犹未尽地回来。这段日子,他又迷上了捉蚂蚱,也好,比前些日子让她省心。自打赶走芨芨,他一下乖多了。

淫乱(4)

灯芯让七驴儿坐,七驴儿不敢,站在主人面前回话。灯芯问了家事,问了灾荒年间他咋过的,又问了今年沟外的收成。问完这些,话题突就转到了他跟马巴佬的关系上。七驴儿像是早有准备,回答得干净利落。七驴儿的回答令灯芯多少有些愕然,不过,她装做甚也不在乎地道,油坊的事你真熟?

不敢说熟,但凡油坊的活都会点儿。七驴儿答的很小心。

那油辣是咋回事?

碾子太细,油挤压得太过辣味儿就有了。

这样是不是多出油?

是能多出点,但油一辣卖不上好价钱,还是不划算。

卖油的路子你可熟?

听过一点,没卖过,沟外今年油缺,想必价钱能上去。

那好,你拾掇东西去油坊,改日我去油坊看你。

七驴儿一出门便倒抽一口气,虽是秋凉日子,头上却漫了汗。这一场话问得直叫他后心发麻。幸亏来时的路上,把甚也想好了。身后的灯芯却是目光楚楚搁他背影上,似乎有所触动,直到晚霞将一切隐去,才依依不舍地把目光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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