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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晕厥,他是一点没瞧出来,甚至连那茶饭不思导致体虚的托词都是他绞尽脑汁编出来的。 实际上,大公子身子骨硬朗得很,比他个当医官的都要健康——毕竟大公子他勤于习武啊! 榻上的扶苏却是心神一震,倏地睁开了双眼。旁的声音他或许辨认不出,但父亲的声音,他不可能认错。 二十年了,自父亲驾崩已然过去了二十年,没成想自己在死前还能再见父亲一面。 或许,这里其实是死后的世界? 扶苏目光眷恋地看着父亲,久久挪不开眼。四周的众人都低眉敛目地装鹌鹑,竟是没有一人发现扶苏已经苏醒。 直到秦王政发完一通火,回头再观察儿子脸色时,才发现人已经醒了。只是这孩子虽然看着清醒了,眼神却有些发直,不像是无碍的样子。 秦王政见状越发恼怒了,语气里充满了恨铁不成钢: “我不过是叫你闭门思过几日,你就将自己折腾成这样,以为我会心疼你吗?!” 爱之深责之切,一着急连“寡人”的自称都丢了。 扶苏没顾得上仔细分辨父亲说了什么,只听出了对方满满的关心。他心下一暖,习惯性地施展起自己自小练就的撒娇大法。 只见他伸手轻轻拽了拽父亲的衣袖,放轻了声音,做出一副虚弱姿态: “扶苏错了,父亲不要生气好不好?” 秦王政当场愣住。 他这个长子,虽被他寄予厚望,但除了小时候还有些乖顺伶俐,越是长大就越叫人头疼。不知从哪儿学来了一副倔脾气,能梗着脖子和父亲叫嚣,半点不肯服软。 像是现在这样柔弱可怜的撒娇示弱,那是从来没有的。 秦王政心头一软,但他堂堂秦王,怎能因为儿子示弱就原谅对方的冒犯?面子往哪儿搁? 是以秦王政哼了一声,将袖子从扶苏手里抽了出去,倏地站起身来,像来时那般匆匆又走了。 离开前只仓促地丢下一句: “既然没事,那就好好养身体,不许再生病了!” 扶苏看着父亲略有些狼狈的背影,觉得有些好笑。果然还是他熟悉的父亲,那么容易害羞。 随从宦官们也跟着离去了,没有人敢对王上的去留置喙。哪怕王上此刻看着实在是有些像落荒而逃,他们也绝不敢表露出来。 不过众人心里都清楚,之前大公子惹怒王上的事情,至此就翻篇了。 等众人散去,屋子里只剩下医官和开头嚎哭的孩子。扶苏险些忘记了那个孩子的存在,可他定睛细看,仍是没看出来这是他的第几子。 医官默默地开了一贴药,请示过扶苏后下去煎药了。扶苏则伸手捏了捏小孩婴儿肥的脸颊,心里不住思索他到底是谁。 自己的儿子不多,幼年夭折的更少,按理来说应该很好排除的。但扶苏左思右想,愣是想不起来自己有夭折过一个三岁左右的儿子。 小公孙被他捏得口水都要兜不住了,很努力才把口水吸溜了回去。 他含含糊糊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