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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三年,众人都默契地选择了遗忘。 毕竟没有人是傻子,真以为李斯能胆大到自作主张害死韩非,背后少不得有王上的授意。 但是今年灭韩之战开启后,偏偏就出了一个傻子。 众人寄予厚望的长公子扶苏,上朝第一天,直接旧事重提,为韩非先生鸣不平。他认为李斯心胸狭隘无法容人,不配担任廷尉之职。 这一下子,不仅得罪了李斯,还隐约指桑骂槐扫到了亲爹秦王。 当时朝堂上众人的脸色变幻莫测,都在揣测长公子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灭韩呢公子!你这个时候替韩国公子伸冤,你在想什么?这岂不是在指责王上发动灭韩之战是师出不义?! 唯有原主的老师淳于越在下头几欲昏厥,深深后悔自己给长公子灌输了太多过于“君子”的思想理念。 事情的结果自然是原主被父亲强硬地勒令闭门思过,直至今日毫无预兆地昏厥过去。 当然,这几日里原主压根没有什么“茶饭不思”的情况。原主早被大儒淳于越洗脑完毕,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逻辑之中,半点没觉得自己做得有什么不对。 三年前他就想跳出来指责李斯贪慕权势了,可惜当时他没有资格参政。所以前几日刚给他机会,他就顾不得其他,直接来了个骑脸输出。 秦皇扶苏被硬生生气醒了。 他这辈子没这么无言以对过,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为何能如此离谱? 扶苏深吸一口气,才维持住了自己的形象,没有吐出什么不合时宜的字眼。 他自小就善于经营形象,在整个大秦臣民心中,他们爱戴的太子扶苏、二世皇帝一直都是那个风雅无双如天边皎月的人物。像今日这般险些没崩住表情,都已是十数年不曾见过的奇景了。 偏巧此时侍者端药进来,扶苏及时收敛了面部表情。满心的气愤憋了回去,只觉得胸口堵得难受。 他深吸一口气,接过药碗后故作关心地问了一声: “老师最近可还好?” 秦王政虽给原主找了一堆各式各样的老师,但不知为何,原主愣是和大儒淳于越走得最近,受其影响甚深。 就连提起“老师”,也必然是指代淳于越一人,而非其他老师。 这一次的事情,淳于越平日里的教导功不可没。以秦王政的手腕,不可能查不到这些,恐怕原主受罚之后,淳于越也没好果子吃。 果然,侍者小心翼翼地答道: “淳于先生被王上给罚了,王上令他日后不许再接近公子。” 好好一个儿子教成这样,是个当爹的都受不了。 这已经不是原主第一次犯蠢了,但前几次秦王政想处罚淳于越时,都有原主死命相护。直到这一回原主被禁足,没办法去给老师求情了,淳于越才被发落。 不过按照扶苏的推测,如果原主还在的话,他总能找到机会把淳于越捞回来。 扶苏维持着优雅的仪态,慢慢喝完了这碗药,觉得心里的郁气散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