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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水手那颗小小的心,无法盛下萨福丰富而强烈的女人的爱。他胆怯、退缩、逃逸得无影无踪,仿佛萨福的强大,会把他吞没了似的,他感到惶恐不安。这是他没有福气。没有诗性的男人,注定承受不起女诗人情感喷发的震撼。所以他只该在他的那个层次,守着一个平常的居家女子,过一种小家庭生活。他没有能力去创造生活的辉煌,他只感到萨福对他的压力和难堪,因而一去不回。

飞翔着的自由精灵14(1)

凯瑞与卡特琳娜结束日本之旅回巴黎后,凯瑞的心情确实好了不少。在巴黎她已拥有了一些朋友和同事的纯真友谊。她孤寂的心灵,时常会有朋友们的慰籍。然而身在异国,她还是想念故乡。故乡有她的亲人、朋友和同学,故乡还有她童年生长过的地方。那巷、庭院、青石板仿佛依稀可触。那小河、流水、树木,仿佛还是那样潺潺不息,碧绿茂盛。还有童年的小木屋,还有儿时亲自栽种的枫扬树。此刻,凯瑞仿佛是一个在梦中自由飞翔的精灵。她倏地飞回到故乡的小河边,用心儿抚慰着儿时的每一寸土地,懊悔着在人生的道路上曾被那么多微不足道的理由羁绊。她丢失了爱过的那山、那水、那故乡的枫扬树——她还能挽回那许多年飞散了的梦魂吗?故乡的风摇曳着树木的枝杈,叶儿在耳边飒飒作响。她想它们也许已不再认识她:那个清纯的梳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姑娘会是她吗?她没有鱼尾纹,她的心也不是这样沉重得像块石头的。

凯瑞长途飞翔时,像一只病鸟。一会儿飞高,一会儿飞低,感到累极了。她怎能不累呢?生活在大千世界里,蹦蹦跳跳的小白兔,老早变成兔妈妈了。于是她叹一口气,躺在长满野花与蒿草的山坡上,仰望天空。天空还是纯粹地蓝,云朵变化着各种神态,悠悠荡荡地从她头上飘过。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赤着脚,在泥泞不堪的路上巴嗒、巴嗒地向她奔来,老远就嘎嘎笑地喊她。她的|乳白色迷你连衣裙,远远地望去像一只小天鹅在飞呀飞的,美丽极了。可是当她快飞到她面前时,突然一阵雷声轰鸣着把她吓跑了。她极力追赶着,任凭大雨抽打她的脸颊,灌木划破她的衣衫,她还是追不上她。她终于呼喊:“还我童年,还我洁白纯真小天鹅似的心。”她哭了,泪水布满了她的眼睛。

凯瑞曾经做过很多梦,但从没有满足过。在梦里她总是期盼着什么?追求着什么?可就是这个梦使她忽然顿悟:她一生都在追求那份童真。只有那颗真纯的心,才使她对生活永远充满热情与挚爱。只有它,才使她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与挫折中振奋精神,鼓足勇气。只有它,在岁月的河流里,才使她永远清澈、奋发、努力。

于是在阿芒去世半年之后,凯瑞辞去了报社工作,毅然决定回国定居了。她觉得只有回到祖国,才能让她心里踏实、安宁。因为祖国是她的根。身在异国他乡便格外觉得“根”的重要。凯瑞归心似箭,她很快办理了回国的一切手续,买了一张飞香港的机票。她要在飞故乡前,去香港看望姨妈。然而,姨妈孤身一人要去埃及旅游。凯瑞只好把机票改换到飞回故乡的航班。故乡最让她担心的,便是她的婆婆与公公了。她真不知道他们在失去爱子后,会是一番什么样的境况?

人真是很脆弱的。阿芒因车祸在瞬间变成了一盒骨灰。过些天,凯瑞就要把他的一部分骨灰捧回故乡去。这是极其残酷又壮严肃穆的事。凯瑞想到了人生价值。什么样的人生才有意义与价值呢?一千多年前,嵇康在刑场上弹拨一首绝唱《广陵散》。他在赴死前,照样弹得回肠荡气、清风袭人,照样有着铿锵的英雄气概。这连杀他头的司马昭,也没想到一个行将死亡的人,面对死亡会那么沉着冷静。

都说刑场是冰冷的。但嵇康的胸脯装着清风、流云。他心中一片光明,脸上无限祥和。他的眼前仿佛有满池睡莲,在悄悄开放。松涛、月色、水光扑面而来。什么是凶恶?什么是狰狞?什么是死亡?嵇康用金属的撞击声做着回答。那是摄人魂魄的声音,那声音将他的身形幻化成一团光芒。他是一个智者。他的智慧在于把一个将赴死人的心智,唤醒了无数生命沉沦的麻木。于是即便是死亡,他也肩负着正义的使命。凯瑞想,这样的生命才有意义与价值吧!

现在凯瑞打开卧室的窗子,窗外是花园,那里种着婷婷临风、风姿曼妙的百合,姣丽无双的郁金香和红艳欲流的玫瑰。这些花似乎都与爱情有点关系,可实际上凯瑞并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再有爱情。种着它们,确切些说,红白两种颜色能让她赏心悦目。有时她情绪不好时,看看它们就会想起曾经拥有过的爱情。爱情应该是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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