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 (第2/4页)

像是被禁锢在纽约,没什么可能去其他地方生活了。与此同时,我鼓励自己往积极的方面想,好让自己相信即使是在纽约,我也可以开始新的生活。而新生活的第一步莫过于找一份新工作了。

我动手写了简历,给久未联系的朋友和旧同事打电话,约人家吃饭,打听合适的机会。好笑的是,他们或者她们,不论男女,对我突然结婚又闪电般离婚的经历更感兴趣,有人同情,有人打趣,有人感叹。

“Rich husband; followed by rich divorce。 It’s not too bad。”一个法学院的女同学这样说,也不知道算是安慰呢,还是真心羡慕。

我全不在意,过后想起来,觉得自己真的不同了。如果换在从前,我不会允许自己考砸任何一场考试,做坏任何一件小事,我总是以为一旦砸了,肯定没办法在熟人面前抬起头来,非得跑到无人岛上躲很长时间,直到所有人都忘记我这个人不可。但是现在,我搞砸了最大的一件事,反倒无所谓了。

我不像从前那样简单,完美,锋芒毕露了。我的简历上有整整一年尴尬的空白时间;身边有个才几个月大小孩子要照顾;租房子的时候婚姻状况栏里填的叫人难堪的“分居”;我身体不如从前好了,换季的时候总会感冒,每个礼拜要到精神医生那里报到,记性也差了,小腹上还有条十三厘米长的疤痕。然而,长大似乎总是一瞬间的事情,以上种种,我说起来都很坦然,我甚至觉得自己变得更好了。

曾几何时,我总希望能跟所有不完美的人和事绝缘。对自己要求颇高,对别人更甚。人品差的,懒惰不上进的统统走远,私地下还歧视长得难看,有残疾,或是时运不济的人。而在所有这一切经历之后,我开始觉得自己像一只会走路的不沾锅一样好蠢。同时惊讶的发现,事实上,正是不幸、缺点、加上偶尔的软弱和懒惰,让你看起来更加亲切而真实,让原本陌生人和人互相需要,越走越近。

Rona,Nick和其他几个朋友推荐了一些职位给我。不和Caresse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在曼哈顿四处奔走。在办公室、餐厅或是咖啡馆里和不同的人见面,握手,一遍一遍的介绍自己,回答问题,不厌其烦的解释为什么会辞职,又有一年时间没有出来工作。一个月下来,我一无所获,有时是人家看不上我,有时是我觉得工作不适合。我不再是一个人,我在找工作,也在找一种生活方式,那种让我可以为自己做些有意义的事情,同时又有时间陪伴Caresse长大的生活。我想要做的比“妈妈”更多,我想要成为她的朋友、伙伴,甚至,有一天,做她的楷模。

十月底的一天,我到第六大道和四十五街交界处的一间咨询公司面试,接待我的男人,头衔是高级经理,名字我早已经忘记。但却始终记得自我介绍之后,留在他脸上的表情,好像在说“生孩子生昏了头的女人”。那天晚上,Nick约了我吃饭,一杯清酒之后,我把那个家伙的臭德行很骂了一顿。

他听着,很突然地握住我的手。手掌温暖宽厚,难以置信,让我一时间走神。我看着他,他只晃晃我的手,笑笑的说:“你握手的时候应该更有力一点,注意手腕的部分。”

我们练了几次握手。

不知道是不是新学的握手技巧的作用,或者就像Rona提醒我的“Appearance means all。”又两个星期过去,我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在一间银行的合规部门,办公地点在华尔街。

85)地盘

那是家瑞士银行,合规部的老板是瑞士人,中年男人,在EM Lyon读过书,刚派到美国不久,说英语带很重的口音。面试的时候,我就坦白自己没有这方面的工作经历,可能只是因为我会说一些法语,给他留下印象。

“你在哪里学的法语?”他问我。

“曾经约会过的男人。”我回答。

“让人印象深刻的学习能力。”他笑着说,一半打趣一半夸奖。他不知道那是多漫长的约会,和怎么样的男人。

工作合同签下来之后,我又开始找另外两样必需品——房子和保姆。

我跟地产经纪说,能走路去上班很重要。一年多的优渥生活之后,我很不好意思的发觉自己添了些毛病,没办法忍受地铁,从地下钻出来总觉得身上带着股霉味儿,有时外加别人早饭的味道。而上下班的时间又很难叫到出租车。经纪人领我在华尔街…港口…巴特利公园地块看了不下十处地方,直到看中格林威治街一间九十八平方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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