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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对于党见的参差,乃原因中之最微末者。……悲哉!三年同住,一旦分离,二岁小孩,已无母亲,人孰无情,谁能遣此。褚氏固别有心肝与志气者,我哀其志,悲其遇,壮其抱负而叹我们的无缘。”

张竞生因爱生恨,在褚松雪高飞远飏之后,他也心灰意冷地离开了难以为继的上海艺术大学。

二、《新文化》始末(1)

1926 年11 月,在北上无门南归无路进退两难的窘境中,在失去母爱的婴儿的啼哭声中,张竞生一扫颓气,置之死地而后生,决定于遍地黄金而又处处陷阱的上海滩开创他人生最重要的事业,在幽僻的法租界丰裕里谋划筹备创办《新文化》月刊。

以发轫于19 世纪60 年代由英国伦敦教会创办的墨海书馆为先导,经过数十年的发展壮大,上海成为麇集了中国最大多数报刊和出版社的城市。以1925 年至1929 年为限,仅先后出版的各类小报,竟有七百多种,有时一天就会有数十种小报问世。依托各家书局和出版社创办的刊物更是数不胜数,其中中华书局、商务印书馆、世界书局、开明书店等各大书局均自办一家或数家杂志,互相竞争,各擅胜场。

张竞生作为一个外来者、陌生人,居然要在这个镬煮鼎烹的大屠场中分得一杯羹,岂非不自量力与狂妄无知?然而,张竞生果真是吃了豹子胆,他不仅不把上海滩放在眼里,而且藐视国人,把五四运动以来的新文化成果贬得一无是处。张竞生记得,民国元年,孙中山在一次演讲中指出:“革命成功,全仗报界鼓吹之力。”而时至今日,新文化革命远未成功,张竞生不客气地说,到如今我国尚脱不了半文明半野蛮的状态,尤为可惜的是连这一半文明尚是破旧的、腐朽而不适用的!所以从现在起要以真正的新文化为标准,对于一切事情——自拉屎、交媾,以至思想、文化,皆当由头到底从新做起,这何消说是一件极困难的事情,又何消说我们对此责任的重大与工作的艰难了。可是,我们不敢以此自馁,还要以此自负。

我们大胆地挂起这个“新文化”招牌来,一切皆以这个新文化为标准;若他是新文化,不管怎样惊世骇俗,我们当尽量地介绍,并作一些有系统的研究;若他不是新文化,不管他在历史及社会上有多大势力,我们当竭力攻击到使他没有立锥之地仆倒灭亡而后已。这是张竞生抢占上海滩舆论阵地吹响的号角,创办《新文化》月刊竖起的旗帜。在这样的旗帜之下,张竞生集结了一批志同道合的文化人,他们是彭兆良、罗直敷、谷剑尘、陈婴、王剑侯等人,开始了上海滩上最为冒险也最为刺激的创业。

张竞生亲自确定办刊方针、栏目设置、总体风格,亲自向蔡元培、吴稚晖、张继等社会名流约稿,登门拜访了青年装帧家陶元庆,请他为刊物设计封面和装帧版式,安排彭兆良翻译蔼理士性心理学著作,并赶写了不少重要稿件。经过一个多月紧锣密鼓的筹备,《新文化》月刊于1926 年12 月正式创办,杂志为大32 开本,每期131 页,每月1 日出版,由新文化社编辑,张竞生担任主编,社址设在上海法租界萨坡赛路丰裕里94 号,就在张竞生住家的楼下,由上海新亚公司印刷发行。

《新文化》创刊号于1927 年元旦在上海闪亮登场,向国内外公开发行。为使读者一新耳目,张竞生可谓费尽心机,他原来请陶元庆为创刊号封面设计了一幅三色的“虎啸兽林”图,因为制版太差临时撤版,改为一幅“巨鲸出海”图,图的下面是一个大三角形,印上了“中国最有新思想的月刊”文字。这样图文并茂,寓意这份横空出世的月刊,将像巨鲸出海一般,在波涛汹涌的中国新文化的大海里激起新的波澜。张竞生在《〈新文化〉月刊宣言》中开宗明义地指出:本刊有两大特色,一是本杂志所选材料必定新奇可喜,当使阅者兴高采烈,不似一般杂志抄袭陈腐令人生厌;二是开设“辩论”专栏,务使各人对各种问题,淋漓发挥,尽情讨论,而使阅者觉得栩栩有生气,好像身临千军万马的笔墨战场一样。以此为标准,《新文化》共开辟了四大栏目:一是社会建设栏,主要研究教育、政治、经济、妇女、宗教、外交、军事等问题;二是性育美育栏,侧重于以科学与艺术的眼光,讨论性育与美育这两个问题;三是文艺杂记栏,主要刊登文学、艺术、风俗、时事、笔记等有鲜明特色的内容;四是批评辩论栏,重点是中外学说批评、读者来信讨论的意见等。总之,张竞生创办的《新文化》,以新为号召,以美为依归,以性为武器,向旧传统、旧文化发起新的冲击和战斗。

二、《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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