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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今天不放声歌唱

让青年越过越觉得年轻

这里响彻的正是这个新诞生的校园刊物给自己定下的旋律:尽情享受着“年轻”的“青年”的“放声歌唱”,这是一种典型的时代与个人的“青春歌唱”。在《发刊词》里,对此有更具体的阐述——

我们的刊物是以红楼命名的百花园。我们的百花园必将五彩缤纷,万紫千红,红楼的光芒照在花园里,这红光告诉我们,要学习五四时代青年的革命精神,要大胆地干预生活,要勇于和善于建设,支持属于我们时代的,使我们的生活变得更加美好的一切;也勇于和善于揭发、批评阻挠我们前进的陈腐的一切!我们的红楼要有青年人的特点:不仅主要是青年人写,还要着重写青年;不仅主要是学生写,还要求写学生。在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指导下,它将发表不同风格的创作。我们的花园欢迎从任何地方寄来的花种,只要它是真的花,有生命,在我们这里,都有它生长的土地。

燕园的三个学生刊物

论北大

可以看出,这样的青春歌唱的激情是被时代所唤起的:几乎所有的年轻大学生都毫不怀疑地相信,无数先驱者为之流血奋斗的,中国历史上从未有过的,真正民主、自由的“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新时代已经向他们走来,他们的任务就是发扬五四的革命、批判与创造的精神来迎接这个时代,以时代和国家主人翁的姿态,发出年轻人自己的声音。

这可以说是当时北大的“校园心境”。或许读着这期《红楼》,燕园学子就会回味起刚刚度过的新年联欢晚会的情景——这几乎成了晚会参加者终生难忘的校园生活中最后一个美好的记忆:“大餐厅的中心放着一个直径两米的大花盆,里面栽着一株五六米高的针松圣诞树,枝叶之间灯光明灭……‘迎接伟大的一九五七年’金色大字悬挂在主席台上,所有的聚光灯都投射在这十个金色大字上,仿佛它就是即将展现在我们面前的那金色的日子!……午夜十一时三十分,我们敬爱的马寅初校长、周培源教务长等学校领导来到迎接新年的会堂,登台贺年,舞曲骤停,八千骄子静立。当午夜的钟声敲响第十二响,余音未绝,北大沸腾了,如群山在笑!……”“马老的习惯用语‘兄弟我!’刚一出口,他的话便被海涛般的掌声所淹没”,他出乎意外地朗声说道:“恭喜诸位新年发‘才’”,看到同学不解的眼光,又不慌不忙地解释道:“这不是‘财富’之‘财’,而是‘人才’之‘才’:祝福诸位成为国家建设的栋梁之才!”哗然大笑之后,又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张元勋:《北大往事与林昭之死》,收入《没有情节的故事》,页524—525。关于“发‘才’”这一段话,则是也在会场中的本文作者的回忆。

燕园的三个学生刊物(2)

“成才”,确实是那个年代的北大学子的共同的金色的梦想,似乎也是时代的要求:就在1956年,1月,在中共中央召开的知识分子问题会议上,提出了“向科学进军”的口号;4月,毛泽东又在最高国务会议上,正式提出了“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校园里的十七八岁、二十来岁的年青人立刻被这“时代鲜丽而充满朝气的口号迷住了”,如时为北大中文系二年级的学生、《红楼》编委的谢冕所说,“就这样,我们这些如花的生命便集结在‘向科学进军’的旗帜下,从此开始了我们的二十世纪五十年代的理想主义的‘进军’”。谢冕:《开花或不开花的年代》,收入《开花或不开花的年代——北京大学中文系55级纪事》,页14。

在这样的时代风气下,校园里的文学气氛十分浓郁。谢冕的同班同学、也是《红楼》作者、校园诗人的孙玉石有这样的回忆:“我们这些不谙世事的年轻人,整天沉醉在喜欢的书本里,新鲜的文学作品中。为了满足同学的创作欲,邓美萱、李鑫办起了手抄版墙上小报《小火星》,许多今天看起来也是最大胆先锋文学作品,都在那里发表。为了享受一场人艺名流演员演出的话剧《雷雨》,全班人散场后无车可坐,竟旷野放歌,夜走京城,到学校已经是凌晨四点了。我们宿舍的六个同学,个性与趣味各异,天南海北,无所不谈,后来索性弄一张纸,用毛笔写了‘六味书屋’几个字,贴在宿舍的门口。张时鲁用他的内蒙口音,给我们这些从中学来的,经常大讲萧洛霍夫、杰克·伦敦、海明威,他赞不绝口的是:‘真了不起啊,《静静的顿河》、《荒野的呼唤》、《老人与海》!……’他像一匹饥饿的狼,吞噬着一些西方的现代名著,总是埋头写自己的长篇小说。才华横溢的孙绍振,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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