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 (第2/4页)

了委屈,心中不免更加抑郁,直觉得这事情愈加头痛。连黛玉过去拜访时,趁着黛玉不注意,有时也不免看着她暗暗叹息,白头发不免又多了好几根。这么过了一两日,倒被邱凌揣测出了一二,正想怎么寻个空子开解开解他,没成想没等她找到机会同林如海说上话,隔一天起来,他那种抑郁的神色竟忽然一扫而空,竟像这无比犯愁的事儿从未发生过的一般。

难道竟然是他自己想明白了不成?就怕是佯装无事,自个儿一个人憋着憋出毛病来。邱凌这么一想,到底还是没忍住,瞅空子悄悄找了林如海的近身小厮问了问,原来,林如海倒是真的想开了,却也不是自己想的,竟然另有高人开解,也不是别人,正是上一次,被熙凤院儿里那号称第一伶俐小厮的贵哥儿评价为“真真意趣儿人”的小书生余瑜。

想来这余瑜也不是个简单人物,不过来了林府几年,却同林府上下人相处得异常融洽,更难得的是,还获得了十分广泛的拥戴。一个二个提起他来,竟是一脸异常敬服的模样。听得邱凌问起,本来不爱搭理她的这位林如海面前的当红小厮立刻滔滔不绝地,把“余先生智谏老爷”这一段当成说书一般讲了一通,邱凌头昏眼花地听完了,自个儿在脑子里整理了一番,才算明白,原来,他不过就说了一句有用的,就是,余瑜对林如海说了句:“大人竟对姑娘为人如此无有信心么?”

正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林如海这才静下心来,仔细想了想近日观察黛玉再自然不过的端正言行和府里头莫名其妙的风平浪静,心中便慢慢有了底,想清楚了这一层之后,倒自己笑了一回,想到自己宝贝了那许多年的女儿,竟反倒不如旁人看的清楚,当真是老糊涂了。余瑜忙不迭地又劝了劝,这一节就算是掀过去了。

邱凌听着那小厮绘声绘色的描述,已经能够想见那日的情景,觉得好笑之余,也不免敬佩,这小书生,愈发是个人物了。加上听说的他们家的事,暗道果然是遭逢大变却仍未被打垮的人,都会早早地成熟起来了吧,这样倒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再大的闹腾,过了之后,日子还是得继续,黛玉应付贾母和日常功课之余,每日必会出入林如海的院落,问安奉饭,俨然是一副孝顺女儿的模样,宝玉则放学后必来林如海院子报道,明着是给姑父请安,实则来找黛玉,其胡搅蛮缠之态,愈加明显,林如海虽然无奈,但碍于亲戚情面,也不好撕破脸皮,只有专拉着他探讨些诗词歌赋、仕途经济等他不爱听的话儿敷衍他。

一晃儿就到了二月十二日,正是黛玉的生日,因今年林如海来了,且才升的官,这个生日自然要大办,又兼林如海和黛玉几日后便要启程去趟扬州,这生日宴还算成了个饯行酒的意思。故而阖府上下一通忙碌,设宴之外,还另请了戏班来唱,贾政老经世故,但凡有个机会都不放过的,便顺便请了几个世交来陪,大家听说是新晋副督御史家千金过生,又是荣国府的外甥女儿,都很给面子,来了一堆人,自然也都不是空着手来的,邱凌便被王熙凤拉过去同几个能干的丫头婆子一道接待女宾,并清点礼单等事务,收获自然是颇丰的。

这生日宴直闹了大半日才罢,吃过午饭,因见园中梅花盛开,酒足饭饱的甄友直诗兴大发,随口吟哦了两句,贾政便也来了兴致,再三拉了众人去园中赏梅,贾赦、贾珍素来对这个没有兴趣,便找了借口推了,只剩下贾琏、宝玉同贾蓉几个或是跑不掉或是不敢跑的,并林如海带了余瑜,一行六人,陪着甄友直等几位贾、林二人的同僚及其子弟,直往园中赏花而去。

这边贾政既撤了外间酒席,便遣人回了里面席上的贾母,老太太一向喜欢热闹,故而心情十分不错,因吩咐里面黛玉、宝钗并三春姐妹几个也自去内院赏花作诗玩耍。如此,黛玉这一个生日,当真也算得是声势浩大、雅俗兼备的了,真要比起来,前面那三四个生日,只好当没有过过罢了。

且说外园、内院,两拨赏梅的人都是肚子里有些墨水的,有花岂能无诗,少不了一家即兴做了几首,边走边品评赏玩,又吃了茶,看看地天晚了,众宾客方才告辞各自回去了。里面姐妹们也早就散了,黛玉照旧回了贾母,径自到如海院里奉饭。

林如海父女都是爱诗如命的人,又是父女天性,不过几日早已经重新有了默契,于是两个人话都没说几句,忙不迭地把晚饭吃了,便不约而同地把日间收集的众人作品一一摆上桌子,预备共同鉴赏,品评一二,黛玉跟父亲重新混熟了,不免就有些撒娇耍赖的小女儿形态,硬是说两人既然都有习作,便不能做为评判,须得选一个才学品行俱为上品者评之,方显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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