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1/4页)

作者有话要说:

☆、夜话

沈牧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头,他徘徊在一条漆黑的通道里,辗转前行,却始终找不到出路。那黑暗那么熟悉,却还是让他惊惧,只觉得越走越是无助,彷徨不已,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茫然四顾,最后只能抱住自己蹲下身子,像从前那样,希望能有一隅之地让他立足。他绝望的缩在一角,远处却开始有微微的亮光,那明亮渐渐清晰了,仿佛是一道门对着他打开。他不敢抬头去看,怕又看见让他害怕的那些脸孔,他把头埋在双臂里,瑟瑟发抖。那亮光走近了他,他下意识的往后退,再往后退,亮光里的人向他伸出手,身子矮了下来,平视着他。尽管害怕,却还是好奇,他躲闪着看那人,模糊的脸,看不清面容,只觉得充满了善意,好像无限爱怜的看着他,一个声音在他耳边轻轻的说,我是来帮你的。

他骤然间醒过来,一瞬间就感受到了剧烈的头疼,像以往每次一样。房间里没有点蜡,只有外头的月光洒在屋中央,隐约可以看到屋外影影绰绰的灯火。他强忍着头疼,缓缓地坐起来,即便这起身的动作也让他气喘连连。

门吱呀一声开了,许敏轻轻的走进来,沈牧定睛看过去,她带了一身的月华,恰好似梦里头那个看不清面容的身影。

许敏放下手里的食盒,点亮了蜡烛。屋子骤然亮堂起来,她借着灯光看向坐在床边的沈牧,双眉紧锁着,唇上原本淡淡的胡子一夜之间都冒了出来,更衬的他容颜憔悴。她拿出刚温好的汤,递给他,柔声道,“我猜你会头疼,炖了天麻汤给你,喝了会好些。”

沈牧怔怔地看着她,脑海中那个模糊的身影好似和面前的人重叠在了一起,他轻轻甩甩头,不能再臆想下去了,他接过碗,仰头喝尽。

许敏微笑的看着他,待他喝完,递了帕子与他。他只轻轻的擦了擦嘴角,那样子在许敏看来倒有几分乖巧的意味。她把空碗放在一旁,就势在他身边坐下,目光柔和,轻轻地道,“你睡了一天了,和我说会子话可好?”他垂下眼睛,缓缓地点头。许敏见他依然皱着眉,不知是头疼的缘故还是因为要跟她说话的缘故,一时间千头万绪的,倒不知从何说起了。

沈牧吸了下鼻子,打破沉默道,“虽然这话我总是再说,还是要多谢你。你,也都看见了。总归是我对不住你,往后你对我有任何要求,但凡我身体允许,我一定尽力做到。”

一层清浅的笑意漫上许敏的脸,她分明知道他的无奈,却还是相信他话里的承诺。“你,这样多久了?可有请大夫瞧过?”他轻轻摇头,声音低沉柔缓,有些倦意,“很久了,别人只知道我有梦魇和头风,却不知道…。。”他深深的叹气,”我也不知道能瞒多久,但也只能尽力瞒下去,我不知道如何自处,如果,如果别人知道了,我,是个,疯子……”他声音低了下去,说到最后两个字,却那么清晰。许敏看见他的唇颤抖着。她的心忽然抽得紧了,这的确是普通人嘴里惯常使用的词,但,不是她会说的,”你不是!”她转向他,坚定的凝视他,尽管他的嘴唇在发抖,尽管他依然垂着眼睛,许敏看不到他湖水一般的双眸,但没关系,她还是一字一句的说,“你只是偶尔会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可对于别人来说,你已经控制的很好了,只是自己会难过,这不是什么疯病,你需要的是,帮助!”他闭起眼睛,无力的轻声笑道,“有分别么?能治的好么”

“当然治的好!”许敏脱口而出,沈牧眼睛闭着,没有任何反应,她不能任他这样心死下去,“我不能允许你用那个字眼形容自己,那是非常—不专业的。你只是精神分裂,而且目前看到的只表现为感直觉障碍,属于比较轻的一种,如果找到成因,当然最好能加以药物的辅助…现在看这部分是比较难了,但我相信,一段时间之后总会慢慢好起来。你要有信心,这个是可以治愈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疑难杂症。”说完,她觉得自己的心突突的跳的厉害,他能听懂么?会觉得她在信口开河吧。

良久,沈牧睁开眼,侧头看向她,眼神清澈,带着明显的疑问,“你如何得知?你,并不是大夫。”许敏用力的点头,诚挚的说道,“我就是大夫,而且是可以治疗你的大夫。”………天晓得,虽然她根本不是精神科大夫,但好歹她前半句是真话。

沈牧轻轻摇头,退到墙边,抱膝倚着墙,一字一顿清晰的说,“我知道,嫁给我这样的人,确实很为难。也许,你见到了我,和从前想象的不一样,觉得,至少没有那么坏,所以你心生希冀,觉得大约可以改变一下,我能理解。可,你不用怜悯我,也不用抱有幻想。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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