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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叫他还钱的话,那一准是没半点的指望,当然了,心中清楚归清楚,弘晴却并未点破,而是笑着压了下手,示意巴锡坐下再说。

“谢小王爷赐座。”

弘晴越是和煦,巴锡的心情便越是紧张,只不过紧张里也夹带着些许的期盼,指望着弘晴能带来老爷子的赦免之令谕,忐忑之余,自不敢在弘晴面前有甚失礼之处,恭谦地谢了一声之后,便即规规矩矩地坐了下来,但却不敢端坐,而是只斜坐了半边的屁股,以示卑下之姿态。

人穷气便短,可怜这老儿英雄一生,到了临致仕却落得个晚景凄凉,当真是天可怜见的!

望着巴锡那等小心翼翼的样子,纵使弘晴生性沉稳,也不禁感到好一阵的心酸,当然了,心酸归心酸,该办的差使,弘晴却是不会有所更易的,这便面色一肃,语调低沉地开了口:“巴军门,皇玛法有问:巴军门所欠之亏空何时能还清?”

“这,下官,下官……”

一听弘晴如此转述老爷子的问话,巴锡心底里最后的几丝侥幸也就此幻灭了去,心一急,满脑门的汗珠子立马便狂涌了出来,却又不敢去擦上一下,脸皮子抽搐不已,嘴角哆嗦了好一阵子,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嗯?”

巴锡都已是尴尬万分了,可弘晴却并未因此而放其一码,但见弘晴面色一沉,冰冷无比地哼了一声,登时便令巴锡身子猛然哆嗦了起来,那等衰老的样子,要多狼狈便有多狼狈。

第198章 夜访皇华驿(二)

“小王爷明鉴,非是下官故意拖欠,实是,唉,实是下官无能为力,可否宽容下官些时日,下官也好筹措一二。”

被弘晴这么一逼,巴锡浑身大汗淋漓不已,可却又不能不答,无奈之下,也只好腆着脸地告饶道。

“宽容?呵,巴军门所言这宽容又该宽容到何时,且给本贝勒一个实话好了。”

弘晴轻笑了一声,浑然没管巴锡有多尴尬,不依不饶地接着往下追问了一句道。

“这……”

巴锡若是能还得上钱,早还了,这会儿既是还不起,就算再多给他几年,也一样难为,被弘晴这么一逼,登时便语塞了,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巴军门可是有甚碍难之处么?无妨,且请直言,本贝勒听着便是了。”

弘晴很清楚面前这位老者在老爷子心目中的地位,那可是生死交情来着,自不敢轻忽了去,尽管是催逼,可口吻却是温和得很,就有如是在拉家常一般无二。

“还请小王爷代为禀明圣上,下官便是卖尽了家产,也要将这亏欠还清了去,一个月,啊,不,三个月之内,下官定会设法还清。”

弘晴的语调虽是温和,可听在巴锡的耳中,却有若催命符一般,这一被逼急之下,巴锡也已是豁出去了,咬着牙,老脸通红地应答道。

“巴军门能有此心怕不是好的,然,真要弄到巴军门倾家荡产,却恐不是皇玛法之所愿见也,据本贝勒所知,那二十余万两的亏欠怕有大半是几番接驾时所欠罢,通体要巴军门还了去,确是有些不合情理,然,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皇玛法便是想通融,却也怕是难啊,巴军门还须得有个思想准备才好。”

弘晴此番夜访之目的并不在逼债上,而是另有计较,不过么,为了能让巴锡全心全意配合,却也不能不先当上回恶人,几句话下来,便堵死了巴锡向老爷子求助的门道。

“下官,下官……”

还别说,巴锡先前心里头还真就转着向老爷子求个情的念头,此际一听弘晴如此说法,登时便有若一盆冷水当头浇下一般,希望的火苗都还没燃起便已被彻底浇灭了去,心急如焚之下,一时间竟不知该说啥才好了的。

“本贝勒来前,皇玛法曾有吩咐,说巴军门乃忠耿老臣,素来识大体,乃朝廷之柱石也,若能通融处,当得酌情为之,本贝勒自不敢违了皇玛法的旨意,只是清欠一事干系重大,已有四叔之鉴在前,本贝勒也是难啊,此一条,还请巴军门多多体谅则个。”

既是要演恶人,弘晴自然是恶到了底,语调虽是平和,可话却是诛心得很,句句皆重重地打在了巴锡的心防之上。

“嗯,陛下圣心宽仁,下官自不敢有负陛下隆恩,自当竭力筹措便是了。”

若是换了个油滑之辈,未见得便会被弘晴这番话拿住,可巴锡却是个忠耿之人,既感于老爷子的爱重,又不免对欠债一事心怀内疚,心情当真复杂至极,沉默了良久之后,这才牙关紧咬地给出了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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