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1/4页)

实是那一带首屈一指的水上枭雄,他够狠,够辣,但却在一次与孤竹帮有关的暗镖生意中和紫千豪干上了,于是,祁老六栽了一个平生未有的大筋斗,也因此打心眼里佩服上了紫千豪,便像他所说的“借英雄,重英雄”那样投进了孤竹帮紫千豪的麾下,甘心情愿的放弃了他在黄河一带拚着老命打下的地盘,跟着紫千豪同进同出,担惊受险,而紫千豪也喜欢他,喜欢他的磊落性格,粗豪作风,尤其是,那为了一个“义”字可以卖头的赤胆忠肝。

祁老六左手上托着一双沉重的纯金烛台,右手提着两口朱红大木箱,肩膀上还挂着一大串精巧衔连在一起的黄金如意,他一见到紫千豪,已不禁眉开眼笑的急急赶了过来,欠欠身,以他特有的粗嗓子道:

“哈,老大,这一票还算肥,家家户户几乎都有那么三两金五两银的,尤其是标致的妞儿也不少,坏就坏在你所订的那些鸟规矩上,什么劫财不劫色噗,劫财不残命喽,咱们就是他奶奶的强盗,强盗还讲究那么多,不是像窑子里的浪货谈贞节么?我打五年前就不赞同,今天还是不赞同……”

紫千豪安详的一笑,道:

“好了好了,你的手下折了多少?”

祁老六“呸”的吐了口唾沫,气呼呼的道:

“如果不是他们躲在弄子里的暗箭伤人,我的孩儿最多只会损失个三五名,刚冲进来的时候冷不防挨了一阵箭雨,他奶奶就地躺下了三十多,本想叫孩儿们放他娘的一把火烧个鸡飞狗跳,只是一想起你那张阎王脸我就泄了气……”

紫千豪摇摇头,又道:

“韦羌的家宅可搜过了?”

祁老六顿时眼睛一眨动,他眉飞色舞的道:

“喝,我的乖乖,姓韦的可真够得上一堡之主的气派,光看他那幢大房子,前三厅后六进,左厢屋右回廊,漆的是丹金朱紫,抹的是浅黄翠绿,这边画栋雕梁,那边飞橹重角,打磨的地,太师的椅,铺的是锦垫,盖的是绫罗,墙上挂着酸气冲天的字字画画,壁端悬着破琴烂剑,啧啧,我抽空去转了转,只怕派上五六十个汉子也一时搬运不完,妙极了……”

紫千豪沉吟了一下,祁老六又道:

“怎么着?老大要去看看?”

淡然一笑,紫千豪道:

“罢了,苏家兄弟呢?”

祁老六“哦”了一声,道:

“刚才还在,两个小伙子好似满脸愁容一”

说到这里,祁老六眼神中有着颖悟之色的瞧着紫千豪,压低了嗓门:

“是是……他们兄弟有人去了?”

紫千豪默默颔首,黯然无语,祁老六叹了口气,道;

“这叫他奶奶的‘将军难免阵上亡’,唉,吃这行饭就是这么回事,盼得了今天期不得明朝……日子将就着混,人味。谁也有个好好歹歹,只是路数不同就是了……”

挥挥手,紫千豪似挥去盘据在他心上的烦郁,他低沉的道:

“白辫子洪超及毛和尚孙寿呢?”

祁老六眨眨眼,道:

“老洪防上挨了一刀,不算重,毛和尚约莫受了点内伤,这秃驴却一边哼附着一边专拣值钱的东西拿……”

忽地。祁者六想起了什么似的急迫:

“对了,军膘子呢?这个混大虫怎的不见?”

紫千豪知是祁老六平音与罕明相处得最是投缘,两人一向是焦孟不离,形影相随,同是一对洒鬼,又同是一对活宝,他转头朝后望了望,道:

“罕明带着他的弟兄隐在青纱帐里,玉马堡有一拨人冲了进去,大约是由那韦芜的儿子率领,至今还没有见有人出来,可能是在里面缠上了。”

祁老六咂咂嘴巴,他知道似这等混缠游战外面的人是不易相援的,否则,只有越弄越糟,但他也明白罕明乃是此中老手,仍带着三分关切,他低浊的道:

“伏袭游斗是罕膘子的拿手好戏,别看他块头粗得像个狗熊,在地下爬行起来却是蛮滑溜……只是,希望他别把屁股翘得太高了……”

紫千家哑然笑道:

“不会的,要不,他皮粗肉厚,挨上两下子也无关紧要……”

两人谈笑之间,那边一个体魄雄伟,满面红光,却是一头白发,又将白发扎成一条小辫子的大汉一拐一拐的走了过来,老远,他已拉开嗓子叫:

“大哥,俺大腿上挂了彩啦,他妈的带红带红,又英又雄,这一刀子可是捅得不浅哇……”

祁老六一酸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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