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部分 (第2/4页)

时从空中一头俯冲而下,不等落入林内便又紧跟着腾空而起,丈长的双翅鼓荡拍舞间,扯出一阵呼啸风声,显得有些烦躁。

忽然,一道紫影如流星般划过,瞬间乍至,一席长袍的钟道临左手握刀,忽然在一棵树的斜杈上现形,双脚踏枝,随着斜枝上下轻摇。

金鹰兴奋的一摆脑袋,双翅猛压间欢快的发出一声清鸣,身体越变越小,转眼从空中降下,安稳的落于钟道临肩头,不停用弯弯的红嘴啄钟道临的脖子,兴奋异常。

钟道临没有理会肩头摇头摆尾的金鹰,只是默默地端详着手中的那把虚无之刃,看着刀刃之上朦胧中泛起的金光,神情之中颇有些落寞,喃喃道:“婆王为了‘那个人’,为了一个不曾割舍,竟然宁愿放弃肉身,借助外人之手去探求一个未知。

“小弟又何尝不是这样,可我又能够借助于谁呢?”

想通了乾达婆王之所以如此行事的原因,忽然感到心中一片苦涩,摊开右掌,掌心上赫然摆着十几条翼炼,钟道临念及自身,看着这些从乾达婆王身上得到的翼炼,这些所谓能够得到某种答案的东西,一时间竟是有些痴了。

峨嵋学艺六载,人魔两界二十几年的历练,从原本一心的降魔卫道,到如今自己却被天下正道视若邪魔,天道悠悠,至静至廉,自己二十年来苦苦追求的天道,为何修为越高,反而觉得离大道越远?

何谓天道,钟道临以为,早在当年关伊破开自己的六道轮回之谜时、在几年前的大佛脚下,参看天剑十八诀时、在融会了血族嗜杀与道家清静之间的极端平衡时,自己便已经明白了。

谁知到了如今,天下万物在自己眼中皆成土鸡刍狗,无论是杀人还是被人所杀,自己的情绪甚至都不会有丝毫的波动。

是自己变得无情,还是天道本就无情?

降魔卫道,自己原本以为这就是正道,可世间一旦没有了妖魔,还要佛道、正道干什么,没有邪的参照,谁才是正?

死在自己手中的生命越来越多,人也好、妖也罢,杀得多了,杀个人也就跟踩死只蚂蚁一般了,生生死死,也的确只有自己才明白,乾达婆王跟古莱这样的人为何不在乎。

金箔银器,功名利禄,世人有所求,故而充满着无限的生机。

金银粪土,功利浮云,修行之人看淡世间一切,皆求天道永恒,离那个茫茫未知越近,便越是抽离世间,越是不像人了。

嬉笑怒骂、甜酸苦辣、恨嗔痴怨、懒馋贪占,修行炼心者渐渐远离了世人的感情,渐渐变得淡漠无情,没有了正常人的感情,还算是人么?

莫非天道就是一个把人变作非人的游戏?

可自己的路,又该往哪里去?

正发呆的钟道临忽然感到脖子一疼,醒过神来才发觉,肩头的小雷,正用力的拿嘴啄自己。

愕然一愣,他想了想不由哑然失笑,明白过来这家伙是见自己不理它,心中不满才如此,将掌中翼炼放入怀中,伸手摸了摸金银油亮的羽毛,轻笑道:“小雷啊小雷,我如今才发觉,自己前世今生中,只有作为一个畜牲时才最快乐。

“生存的目的只在吃睡两端摇摆,无忧无喜、简单而恬静,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哪。”

“嘎嘎!”

金鹰抓着钟道临肩头的两爪上下虚抓,摇头晃脑得意叫了两声,也不知是赞同钟道临的说法,还是对钟道临终于注意到自己而高兴。

钟道临怜爱的拨弄了几下小雷的金羽,若无其事朝林外看了一眼,淡淡道:“风隐何在?”

话声刚毕,无遮无拦的林外开阔地上,一丛枯草堆旁忽然凭空现出一道人形,此人身穿紧身黑衣,头戴金箍,脸蒙薄巾,背上斜插一柄长剑,单腿跪地,恭敬道:“大首领有何吩咐?”

钟道临道:“你族人现在到了什么位置?”

风隐道:“一日前,族长已带领全族精锐伏于雾江坞口,离云雾城不足三十里,静候大首领驾临。”

钟道临用平静的语气问道:“龙血本就答应你们在乌兰平原划出一块,以供你死隐一族繁衍生息,如今斯影以外嫡后进族人身分继任族长之位,你族内部可有不服?”

风隐闻言,猛地心中一凛,语气中带有一丝惶恐道:“族长乃是众望所归,不服之人早已伏诛,大首领明鉴,我族百年流浪,早已沦为边缘小族,原先归附龙城主也是逼不得已。

“乌兰万里平原,一望无垠,云雾九色战骑在平原之上来去如风、侵掠如火,要想覆灭我族,一日即可,老族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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