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部分 (第2/4页)

林妹妹急得都忘了和韩江流打招呼,抢着跳上马车,慌不迭地催车夫快,快,快!

马车如旋风般冲进人群,一转眼就消逝在街头。

韩江流眨眨眼,痴痴地立着,不太敢相信刚才真的有发生过什么。

“夫君!”陆可儿小腹隆起,托着腰,拖着身子从钱庄里走了出来,“外面日头毒,快进屋呀!”

“哦!”韩江流怅然若失地转过身,恍恍惚惚地埋头往里走去。

“夫君!”陆可儿在洛阳呆了半年多了,一双眼眸终于可以聚焦了,她整个视线全落在夫君的身上,可是夫君的眼睛又看在哪里?

韩江流停住脚,发现陆可儿落在他身后,习惯地伸出手扶住她。可儿怀孕后,身子出奇的笨重,走几步路就喘个不停。

陆可儿甜甜一笑,把全身的力量依向韩江流,“夫君,是仙子姐姐回来了吗?”她刚刚站在门廊间,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

韩江流一愣,点点头,“今儿孩子有没有踢你?”他不想和任何人谈起林妹妹,那就像是心爱的宝贝只想自己珍藏,无意与任何人共享。可儿很乖,很单纯,比常人的思维慢一拍,你稍微一扭转话题,她马上就不记得刚才讲的是什么了。

“嗯,有踢,踢得很凶。”可儿的注意力果真被转移了,眉眼间荡起初为人母的温柔,连笑都充满了和蔼。

“那就不要乱跑,躺倒卧榻上去。”韩江流小心地扶着她,慢慢往里面的账房走去。

陆可儿悄悄别过脸,脸上的笑意冻结了。

六年了,夫君还是忘不了仙子姐姐啊!

31,君心难测(七)

大都城凌晨时分下了点雨,浇去了一些暑热,天气凉爽了几份。

清晨,雨歇,当曙光透进窗纱,映上窝阔台的脸腮时。他幽幽醒来,揉揉宿醉后晕眩的额头,慢慢探身坐起,却见晨光中,背对着个人,那人正望着窗外曙光,一头的卷发被光线染得金黄,纤细的肩单薄得令人心疼,她不知在看着什么,看得出神。

“小丫头?”他柔声喊道。

她没有动,依然专注地看着窗外。

他又唤了几声,有些着急,深呼吸一口,再宠溺之极地唤过去,殿门”吱”地一声开了,侍候更衣的小太监站在外面,”大汗,你唤奴才吗?”

他愕然地看向窗边,几缕曙光折射成五彩的光线照在地上,哪里有一个人影?

窝阔台黯然地闭上眼,突觉一室的寒冷。

“大汗”,要起床更衣吗?”小太监放轻脚步,怯怯地走了进来。

“不了,朕今日疲累,让太子代政。”他挥挥手,不愿睁开眼,想重温一下刚刚看到的那道纤影,不知怎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这让他非常非常烦闷。

小太监领了旨,并没有立即离去,怔怔地立在原地,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吗?”窝阔台不耐烦地问道。

“大汗,耶律大人很早就在殿外等着晋见大汗。”小太监禀道。

窝阔台咬咬唇,嘀咕道:”这老头还有完没完,罢了,侍候更衣!”他拉开被单,探下龙床。

洗漱完毕,坐下刚喝下一碗茶,小太监领着耶律楚材进来了,颔下的长胡子雪白如雪,瘦削的面容有些凝重。窝阔台抬眼看到他手中拿着个铁玩艺儿,边上都烂了,不知是什么东西,问道:”老先生,你手上拿的是何物啊?”

“这是一个盛酒用的酒具。” 耶律楚材回答。

“酒具?”窝阔台莫名其妙地问,”你拿它干什么?想让朕赐你点儿御酒吗?”

“不是,老臣是想让大汗看一看。”

窝阔台顺手接过来,“这不是个普通的酒具吗,并且边儿上已经烂了,有什么好看的?”

“老臣就是弄不懂,一个酒具怎么会烂的?” 耶律楚材深究地看着他。

“你今天是怎么啦?”窝阔台简直不知道耶律楚材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这不是酒腐蚀的吗!”

“大汗明鉴!如此紧硬之铸铁,酒尚能将它腐蚀,力量可谓大矣!一个人,如果一天到晚泡在酒中,恐怕。。。。。。。”他慢慢抬眼,幽幽落在窝阔台案几边一壶壶美酒坛上。

绕这么大圈儿,原来正题在这里。窝阔台一时火起,正想拍案咆哮、重责,可看见这位老臣一副认真的神气,又想起当初若没有他,自己也坐不上这汗位,便改口道:”老先生对朕一片忠心,良言相劝,实堪嘉奖。朕今后记着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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