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 (第2/4页)

我在哪里玩,总是能远远的看到大虎妈妈落寞的身影。我在有意躲着大虎的妈。

一天,我和妈妈去大姑家,在路上与大虎的妈碰了个正着。妈妈本想拉着我赶紧走开,但大虎的妈迎了过来跟我妈说:你说,小戈鲁现在不见我了,不去我家了。你知道为什么吗?接着说:戈鲁妈这个婊子养的,她不让戈鲁见我。

其实大虎的妈疯了许多年了,村里的人几乎都分不清彼此。她不知道站在她面前的人就是她视为女儿的戈鲁的亲妈。我妈妈的脸色有几分难看,但也不能不敷衍两句。

我妈拉起我的手快步离开了这个疯女人,大虎的妈在我身后大声喊:戈鲁,你来呀,大妈给你烧鸡蛋哟。我头也没回跟我妈走远了。我知道大虎的妈还呆呆地站在我的身后远远地望着。

转眼冬天就到了。在所有的落叶都被西北风刮得无影无踪的午后,阳光很明媚,但却干冷干冷的,冷风嗖嗖的直往脖子里钻。大虎远远地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将一团火似的毛线脖套塞到我手里说:我妈给你的。转身跑掉了。我呆望了一会儿,本能地套在了脖子上。那一刻,我感到了温暖,来自于一个疯妈的关怀。我为这两个多月躲避她而感到不安和愧疚,但说心里话,我不是怕她伤害我,因为我本能的知道她是不会伤害她所爱的人的。她每天天不亮就冲着日出的方向开始骂,骂一些什么,村里人大概谁都听不大懂。

大虎的爸爸在乡武装部当部长,是村里最大的官了。我知道大虎爸爸还有枪,我不常见到大虎的爸爸。大虎爸爸常常对他的三个“虎”儿子说:咱们家就你妈妈一个女孩,我们四个男子汉要好好保护女孩呦。当村里的小孩子往大虎妈身上吐口水,或扔石子时,大虎真的像饿虎扑食一样扑上去又踢又咬。

在一个鹅毛大雪的冬天,大虎妈领着大虎、二虎,抱着三虎走了。说是回娘家,村里的人谁也不知道。大虎爸回家时发现疯女人和孩子都不见了,在鹅毛大雪的冬天,大虎爸快急疯了,全村人和乡武装部的干事们一块寻找走失的母子四人。

大虎妈领着孩子走到了离村八里地外的三四家蒙古包,推门进来就喊:妈,我回来了!好心的牧民收留了这风雪中的母子四人。当时三虎都快冻僵了,一碗奶茶下肚,再吃上两块手扒羊肉,所有寒冷都被驱散了。二虎爸和村人们找到大虎妈时,大虎妈还说:我都多少年没回娘家了,再说了,也该让孩子们认认姥姥、姥爷不是吗!大家看到母子四人是安全的,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想想在这风雪交加的草原夜晚,狼是最活跃的时候,要是遇上狼,这三只“虎”恐怕也没用了。

后来,大虎和二虎当兵走了,成了军官,三虎考上了石家庄陆军学院。大虎的妈一直活了很老,有一年我上大三放假回家,遇上了大虎妈。一个满头白发,满脸皱纹的老婆婆在不停地自言自语。看到我那一瞬间,她干涩的眼睛亮了一下。她居然认出了我,干瘪的嘴唇翕动着:戈鲁,你放假了,大妈知道你上大学了,大虎当军官了。那一刻,我的眼泪流了下来。纵然,大虎的妈是个疯子。可在她的世界里,她非常清楚她所爱的人的点点滴滴。这么些年,她在自己疯癫的世界里爱着、劳作着。冬天,大虎、二虎、三虎总能穿上疯妈妈亲手做的厚厚的棉衣、棉裤、棉鞋、棉手套。每天天不亮疯妈妈已经准备早餐了,家里的猪和鸡也从来不曾饿过一顿。一个人疯也好不疯也好,但爱是永恒的,大虎的妈无愧于“母亲”这两个字。别的母亲做到的她都做到了。如今,我更加钦佩的是大虎的爸爸,大虎的妈是幸运的,遇上了这么好的男人。那句:咱们家就你妈妈一个女孩,我们四个男子汉要好好保护女孩呦!让我感动至今。

上吊的女人(1)

一、张阿姨

一天,儿子问我,妈妈你记得你最小的时候的事吗?比方说你吃妈妈奶的味道;被换上干爽的尿布,是什么感觉?或者更早的生出来那一瞬间,被医生掐得胳膊生疼的感觉? 我使劲地回忆,我还真记得我吃的最后一次奶是什么味道,但吃的不是自己妈妈的奶,是别人妈妈和一个不是妈妈的奶。

那一年,我还不到三岁,一个人坐在炕上大哭,要妈妈,妈妈到地里挖野菜了。这时,我的孔妈妈进来了,她为了不让我哭,把自己的*掏出来塞到我的嘴里,我哭不出声来了,差点被她的奶水呛死,我又哭又咳,又踢又咬。孔妈妈是我们原来的房东,我小时住在她家,后来我在两三年之内都是每天大清早起来就跑到孔妈妈家,等待哥哥、姐姐们醒来。

孔妈妈走了,我一个人继续坐在炕上哭。这时,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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