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 (第2/4页)

他们光著身子到了客厅。季师益把客厅的窗帘拉上,大灯关了,只留下两盏微弱的灯光,然後就爬到沙发上和邱景岳闹了会儿。两个老男人互相挠咯吱窝,战况更加激烈。

接著季师益又开始把邱景岳的身体当食物吃。邱景岳抱怨蜂蜜太黏了,季师益说我帮你稀释。

邱景岳说白洗澡了。

他们玩累了,就抱在一起睡觉。光著身子很冷,邱景岳去卧室拿了棉被出来,俩人盖在一床被子里,沙发足够大,他们就决定在那里睡觉了。

季师益问邱景岳:“你怎麽跟你爸妈说我的?”

“我说季师益。”

“关系呢?”

“他们不会问的。”

“我算见过公婆了吧?”

“是,贤妻。”

“口头便宜随你占。”季师益摸著他坚实的臀,说。

5

孩子们上小学後,两个男人近似半同居的生活结束了,因为可以“今天邱叔叔家玩吧”,却怎麽也不好说“今天起就住在邱叔叔家里吧”。廖敏轩生病了,季师益升主任,那又是一段很艰苦的日子。辈分不高、光凭成绩上位,开始时众人并不服他。所幸季师益够大方,对底下人的利益丝毫不动、不闻不问,才使得地位巩固起来。邱景岳费了很大力气离婚,上诉两次,终於把儿子的抚养权争取到了。

直到四十岁的时候他们搬进了学校附近的某个楼盘,住的对门的房子。季师益在邱景岳买了房後,不声不响买了他对门的房子。装修後快搬家时邱景岳才发现他干了这件事,但他的房子还没装修,於是经过一些不太像样的威胁後,季师益和季景合搬进了邱景岳的新家。

看起来还只是三十出头,身材也保养得很好,他们却开始出现一些老年人的兴趣爱好。比如养花、比如养金鱼、比如下围棋。这些兴趣是逐步发展起来的。季师益管辖下的科室应酬少了很多,他没有做大事的雄心壮志,大家都变得清闲起来。季师益的意思是慢慢来就好了,升了正高也没什麽好追求的,手头的基金做完,想做再慢慢申请,不想做不申请也没关系。邱景岳绷了几十年的神经一下子松下来,无事可做,只好开始发掘生活上的乐趣。

不久之後,季师益的房子装修好了,他们打通了墙面,使得两家可以互通。尽管如此,季氏父子更经常串到邻居家住。

那年除夕,他们终於一起过了。结伴去季师益父母家里吃了年夜饭之後,回到家中守岁。两个孩子虽然兴奋,过了十二点就撑不住,在沙发上先後睡过去了。父亲们把他们抱到孩子房间的上下铺上──那张粉蓝色的上下床正是从季师益家里搬来的。邱景岳有点感慨地说:“前几年两个人睡一张床还嫌大,转眼睡一个都快嫌挤了。”

季师益拨开邱景岳的前额,说:“他们大了不奇怪,我看见你有一根白头发了。”

“是吗?帮我拔了吧。”

邱景岳在不太亮的壁灯下低下头,等著季师益拔他的白发,季师益却轻轻摸著他的头发,说:“拔一根长三根,我不拔。”

“不拔也要长的。”邱景岳抬起头,看见季师益的脸,在温暖的黄色壁灯下,专注地看著他的那张脸。

他们默默看了对方一小会儿。邱景岳摸著季师益的眼角,说:“老觉得你老不了,这麽一看,也不是。”

他们出了房间,在客厅里听著除夕夜的鞭炮声、礼炮声,静静泡了一壶茶,隔著茶几下起了围棋。

早几年如果是这个时候,一定在做某些事情,最近一段时间,哪怕只要坐在一起,就会觉得已经很好了。从出生到认识,他们花了二十多年,从认识到真的朝夕相处,他们又用了十几年。也不知往後还有多少时间可以这样在一起,有时候邱景岳甚至觉得不睡在他身边都不能踏实,觉得独自一人的话,睡觉都在浪费时间。

鞭炮声歇的时候,季师益说:“退休了就去福建养老,去你家那儿的老年大学进修。”他自从见了邱景岳父亲画的国画之後,就觉得那儿的老年大学是精英教育。

“我爸说现在进老年大学还要考试,没基础都不让进。”邱景岳笑著说。

“那过段时间我们一起去学吧。”

後半夜里,季师益有些犯困了。他在沙发上打盹儿,邱景岳去屋里拿了被子给他盖上。盖的时候季师益醒了,把他一起拉进被窝里,说:“歇会儿,没事。明早还团拜呢。”

邱景岳轻轻吻著季师益的嘴唇,抚摸著他的脸。季师益摸著他的头发,搂著他的腰,他们就这样睡著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