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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回去。奶奶张着没有门牙的嘴,笑嘻嘻地望着她的儿子。

大姑来了几次信,说他们想来看看奶奶。小姑也说要来,可是说了几年了还是没见人影,父亲于是决定等过年后把地里的活安顿上了带奶奶回去一趟。

姐姐比我大一岁,十九了,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村里跟她年龄差不多的几个都结婚了。奶奶让人在外面给她张罗,姐姐不要。姐姐说我还小哩,你们就狠心地赶我走?奶奶说你这没良心的闺女,奶奶怕你耽搁了啊!姐姐就笑了,说耽搁不了,说她暂时不想考虑婚事。

县城遇交流会,父亲给了姐姐一百元钱,要她到县城给自己买喜欢的衣服。女孩子都喜欢打扮自己,姐姐身上的衣服都穿了好几年了。姐姐一年四季在地里劳动,对家里的贡献很大。女孩子大了,应该给她买几件体面的衣服了。

姐姐一个人来到了县城,转了一天也舍不得给自己买。最后花十元钱给奶奶买了一件布衫,花十五元钱给父亲买了一件外套,花二十元钱给我买了一件风衣,这种风衣在当时很流行,村里几个年轻人都有,姐姐知道我喜欢,所以就买了。剩下的钱给继母买了双布鞋,给永刚、健健、康康、黑女和小叔的孩子每人买了一件东西,手里便只剩下几元钱了。姐姐望着手里的钱发呆,几元钱也买不了啥东西,于是便来到饭摊花五角钱买了一碗饺子吃了准备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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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民父亲 二十三(4)

走到过水桥时听见后面有摩托车声,姐姐往旁边避让了一下。摩托车上那个年轻人过去后又回过头看了一眼。姐姐突然觉得他很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摩托车上的年轻人也停下了,笑嘻嘻地看着她,慢慢地摘下了墨镜。姐姐突然想起来了——这不是那天晚上看电影时孤身奋战几个无赖的那个年轻人吗?年轻人已经认出了她,笑着说:“看来贵人多忘事,我是马家河的,你把我忘了啊!”姐姐的脸一下子全红了,尴尬地笑着说:“哪里哪里,你戴了墨镜,又骑着摩托,我一下子就想不起来了。”年轻人说:“我叫马飞,你叫我马哥吧!你现在回去吗?”姐姐点了点头。年轻人说现在不早了,等你走回去就黑尽了。要不我送你一程吧。姐姐连忙挥挥手说不用了,这样会绕不少路的。马飞说没关系,绕不了多少路。来,上来吧。说完就骑了上去,发动机器,摩托车发出“呜呜”的吼声。

姐姐本来想推辞,但身子却不由自主地靠了上去。年轻人见她犹豫,便又说了一句:“上来吧,把我的腰搂着,路不好,小心把你颠下去。”姐姐觉得不好再推辞了,于是就坐了上去。

摩托车风驰电掣,掀起一路风尘。姐姐几乎是把自己藏在马飞的身后,一双手紧紧地搂着他。马飞的肩膀很宽厚,很有力量,姐姐的心里浮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心跳有些快,脸上有些烫。

二十多里的路程不一会儿就到了,姐姐还想再坐一会儿,梁家河就近在眼前了。这摩托真是有些太快了。

“到了。”马飞把摩托停稳后转身看着姐姐。他的身上很热,好像出汗了。

姐姐愣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该下来了。姐姐说到家门口了,上去喝口水。马飞说不了,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改日再来。说完笑嘻嘻地看着姐姐,那样子很迷人。姐姐真想走上前去拉着他的手,不让他走。

“我叫梁芳云。以后有时间到我家来。”姐姐说。

“好啊!我会来找你的。”马飞冲着她做了个鬼脸,戴上头盔发动摩托车一溜烟就跑远了。

姐姐回来后一家人当然很高兴。继母的眼睛有些湿润,几个孩子更是欢呼雀跃,高兴得忘乎所以。父亲责怪姐姐说不该给他买衣服,奶奶嘟囔姐姐光顾了别人。这钱是给她的啊,她却给自己什么也没买!真是个傻丫头!

姐姐自从县城回来后就有了心事,一个人常常坐在院子的涧畔上望着村口发呆。有时一个人甚至偷偷地笑了,看得我莫名其妙。有时吃饭的时候她“噗哧”一声就笑了,奶奶说芳云你是不是吃了喜妈的奶?姐姐笑着白了奶奶一眼,说我才没吃呢!辫子一甩端起碗一个人到小窑里去了。

后来,村里人发现了姐姐的秘密:一个长头发、穿着喇叭裤的年轻人骑着摩托一到村口张望,姐姐就下去了。下去后两个人嘀嘀咕咕说一阵话,姐姐就坐上年轻人的摩托车走了,很长时间才回来。

父亲知道姐姐恋爱了,很惊讶。以前这孩子人家给介绍对象,看都不看一眼。现在自己给自己找了。这让父亲的脸多少有些搁不住。尽管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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