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部分 (第2/4页)

垂下来,遮挡住阴郁的双目,呼吸有些急促。座上众人无一敢接话,安禄山这是变相的杀了自己的母亲,但谁也不敢说一句,生恐得咎。

“令堂真是有情有义之人。既对安帅先父有个交代,又对安延偃有了交代,为安帅所想,思虑良多。”有人静静开口道。

众人齐齐循声看去,但见王源举着酒碗在唇边不动,脸上带着笑意。众人怒目而视,有人当即就要斥责王源道:“你懂什么?胡乱插话。”

安禄山却呵呵笑了起来,叹道:“你们都没王钦使看的明白,王钦使说的甚是,这个道理我竟然过了数年才想通。起初我以为我娘的自尽是一时糊涂,但后来我才理解了我娘确实是重情重义,也了解了我娘的心思。那时我已经长大成人,娘亲忍辱负重终于保存了我父的骨血,而安延偃再对我不好,毕竟也是把我养成人了。若那时不是安延偃的收留,我和娘是否能活下去都很难说。娘的死一方面是因为安延偃于我们母子有恩,另一方面也是对我父的一个交代。这正是既有情又有义之举。她知道我要往南去大唐,她也不想成为我的累赘,所以她选择了自尽。王钦使,你很厉害,我都有些佩服你了。”

王源微笑道:“不敢不敢,只是按照常理揣度罢了。令堂舔犊情深,为了你能活下来定然不惜一切,但人非草木,岂会无情,安延偃对安帅虽然不好,但对令堂定是极好的。令堂也不能不感念其恩,但又会觉得对不住安帅的生父,令堂心中定然备受煎熬。”

安禄山抬手锤了一下桌案,震得桌案上的东西哗啦啦作响,叹道:“要是那是我能如王钦使这般善解人意知道我娘的心便好了。”

王源一笑,不愿再说这个话题,于是问道:“然则安帅便带着安延偃他们的人头投奔大唐了?”

安禄山呵呵笑道:“正是,埋了我娘之后,我便携安延偃他们的人头前往大唐军营之中。有了这几个人头做见面礼,我便有栖身的本钱了。先是被授予了火长,之后慢慢的熬,慢慢的奋斗,终于有了如今的局面。本来我来到大唐之后打算恢复原来的姓氏的,但正如王钦使所言,安延偃毕竟于我有养育之恩,我又杀了他的儿子们,那么我便依旧姓安,也算是替他留下些香火之续吧。恩是恩,仇是仇,仇我要报,恩也不能不理,这便是我安禄山的处世之道。”

众人嗡然鼓掌,赞颂之声不绝于耳。安禄山呵呵笑着往大椅上一靠,叹道:“本帅今晚高兴的很,又多喝了几碗酒,所以话有些多,王钦使怕是都听的厌烦了吧。”

王源摆手道:“本使听的津津有味,哪有什么厌烦,没想到安帅的经历如此坎坷,正应了那句话,一个人的成功绝非是轻易所得。轻易所得的成功不算是真正的成功。”

安禄山点头大笑道:“果然文人说出的话就是好听,这两句总结的不错。本来本帅还想跟你聊一聊边境上打仗的事情,但今日天色太晚了,反正王钦使就在我范阳,随时可以把酒言欢,今日且不谈了吧。”

王源点头道:“好,我也不想过多的打搅安帅。安帅才从崇州边镇归来,身子定然乏累,再多要求,岂非不恭。”

安禄山微微点头道:“多谢关心。未知王钦使的公务何时开始,我让严先生和安庆绪配合你便是。”

王源道:“其实我也不太急,但年前我想赶回长安,又听说这里过不了十月半便会下雪,所以我还是想早些完事儿为好。我的想法是,随便的走一圈看一看,回到京城时陛下问起来,我也有话好说也好交差。如果方便的话,我想明日动身前往在建的雄武城一趟,然后顺着雄武城北边的边境往平卢崇州一带绕一圈回来,那时怕也快到月底了。再在这幽州和安帅畅聊数日,我便该回京城了。安帅你认为如何?”

安禄山呵呵笑道:“这么急么?也罢,便听你的安排,明日严先生和安庆绪跟你去雄武城。不过,请恕本帅不能同行了。”

王源起身拱手道:“岂敢岂敢,有严先生和二公子陪同,我已经感激不尽了。”

安禄山站起身来道:“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严庄,安庆绪,明日你们将行程准备妥当,边境不宁,钦使的安危极为重要,若有闪失,你二人提头来见。”

严庄和安庆绪忙拱手道:“遵大帅之命。”

安禄山回过头来朝王源笑道:“那么今日便到此为止了。”

王源躬身笑道:“叨扰了,告辞了,多谢安帅款待。”

安禄山呵呵大笑,拱手而立。王源团团行礼,带着公孙兰和柳熏直在众人的目视下出门而去。

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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