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 (第2/4页)

众人错愕间,徐翻胖乎乎的人头已滚下城头,坠落在傅颜的马前。

一条汉子幅巾短衣,手提利刃,端立城头,竟是泰山太守贾活。

“诸君谁非大燕臣子,霜刃在前,愿做逆徒死乎?愿做志士亡乎?”

沉默片刻,城上爆发出一阵欢呼:“死生惟命!”

“李绩大人前日病故,临终前殷殷嘱我,高平要冲,须得严备,故而我星夜兼程赶来助守,闻听徐翻叛降,便易服入城,伺机相图。”

傅颜听完贾活的叙述,微微皱了皱眉:“太守所将不过八百,并高平城卒亦只五千多人,南兵势大,恐怕……”

贾活点点头:“在下诚知众寡不敌,势难久持,只能死守以滞敌,舍死已尽忠了。相烦将军即刻兼程回京,务必请主公再发援兵,一定要委任得人,否则大事去矣!”

傅颜站起身来:“在下这就动身,大人珍重。”

傅颜的人马已没入夕阳深处,贾活却仍立在城头,凝视着邺城的方向。

“禀大人,南城下有晋将请大人答话,自称是大人的故人。”

城下的故人却是朱序。

“贤弟别来无恙!”

贾活一言不发,伸手取过一支长箭:“兄知我心,我知兄意,不必多言,兄当自极兵威,我亦必尽力于此城,若违斯言,当同此箭!”

啪!

长箭一折两段,掷下城头尘埃。

朱序黯然长叹,拱一拱手,拨马欲回。

“朱兄,”贾活一字一句,声音传出很远:“城破之日,我必殉国,烦将我葬于家父坟边,立一块碑,写上‘燕人贾氏父子埋骨之冢’,未知兄肯允否?”

朱序点头掩面,拍马而去,再没有向城头看上一眼。

邺都。

山东的败报早已传来,统兵接应的乐安王未入青州便仓惶折返,君臣兵民,一片惶恐,邺城内外,谣言开始像春天的野草一样散步得到处都是。

“敌、敌氛甚嚣尘上,驱寇保境,大、大司马之事,冲弟、冲弟……”

金殿之上,没等天子说完,慕容冲便“扑通”跪下:“兄长、不、陛下还不知小弟的斤两,这、这不是白白送死么?”

群臣相顾愕然,却又无奈摇头:虽然话不中听,却好歹是句实话。

皇甫真愤然出班:“大司马秉兵权之重,当此用兵之时,推诿不出,实在令众臣寒心。既然不敢出山东敌桓温,出豫州,敌袁真偏师,总可胜任罢!”

慕容冲面色惨白,一言不发,只是连连摇头。

皇甫真一跺脚:“罢罢罢,你大司马不敢去,我去!”

朝门。皇甫真怒气冲冲地抱着兵符冲出来,差点和迎面而来的慕容垂撞个满怀:“吴王何往?”

慕容垂已是一身戎装:“我去请战。”

皇甫真叹道:“唉,吴王真的不知……”

慕容垂苦笑一声:“我如何不知?只是此时此刻,身为宗室大将,何忍避嫌坐观社稷之难啊!”

皇甫真点头:“吴王之心,皇天可鉴。真如今去守豫州,不知殿下有何见教?”

慕容垂略一沉吟:“南兵倾国而来,消耗必重,粮秣补给,倚赖漕运,君此去当死守石门,断其粮路,便可坐看我在山东破敌了!”

“吴王肩京畿卫戍大任,如何可轻出山东?”

慕容垂横了慕容评一眼:“京畿无贼,山东有寇,社稷艰危,何能不救?”

慕容评语塞,却仍是连连摇手不已:“吴王去不得!……”

“太傅……不可误国!”

殿外忽然传来一声呼喝,声音疲惫而高亢。

傅颜,他的脸上已无人色,靴帽也全不见了踪影:“山东敌势甚重,非名将不足以破敌,国将沦亡,玉石俱焚,末将、末将愿以一死,乞朝廷信用吴王,以破南寇!”

寒光起处,在君臣惊呼声中,傅颜高大的身躯重重倒在血泊中。

呆立良久,慕容评喃喃道:“他、他怎么带剑上殿?”

殿上,无数双愤怒的目光交集而来,他猛一寒噤,后面的话全咽了下去。

吴王哽咽道:“诸君无非有疑于垂,如今桓温猖獗,其患岂不愈于垂之嫌隙?”

司空李洪道:“我鲜卑本居辽东,如今中原多故,不堪久居,不如……”

“住口!”

众人不觉一耸:这一声断喝,居然来自皇帝慕容玮:“先王百战而得此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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